除夕夜捉贼
□牛润科
就在那年的春节,我和我的那位“兄弟”一边喝酒,一边品着我们的“捉贼”经历,我俩手拉着手,双双醉在了兄弟情里。也就是在那个难忘的春节里,一篇发表在《小说月报》上的小说,让我成了我们这个地区的小名人。
那天整理旧物时,我的一篇载于1997年第3期《小说月报》的短篇小说《捉贼》,又把我带回到上世纪70年代的那个最难忘的除夕夜。
当时,我在地处山西中条山的一个军工厂的保卫科工作。在那个年月里,尤其是到了重大节日期间,对于我们这个正在研制新军品的保密厂来说,防止阶级敌人和美蒋特务的破坏活动,就是工厂上下政治生活中的头等大事。当时,在厂区7米高的围墙上架有铁丝网,在厂区大门口都有警备森严的门卫站岗,厂区还有流动保卫人员24小时巡逻,只有通往厂区外的防洪沟下水道口是个比较薄弱的环节,所以在除夕夜里,科长派我挎着一支子弹上膛的半自动步枪,在下水道口严防死守。
到午夜时,一颗流星划破夜空,借着光亮,我竟然发现有个黑影在下水道里闪了一下,我大喝一声:“谁!”打开手电一照,原来是我认识的一个经常到我们生活区捡煤球的男子,正从下水道里摸出来。这男子就住在我们厂区对面的山村里,只见他一手抱着像是小半袋面,另一手提着块肉,刚想要喘口气儿,突然被我一双虎钳般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男子被吓得差点瘫在了地上时,我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老弟,有啥大不了的事儿,你非要走这步棋呢!”此时我的心里犹如打倒了五味瓶,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年夜了,娃子们都围着才满月的娘要饺子吃,家里却没有一点面一片肉。见娃他娘伤心得直掉泪。俺一狠心,就顺着防洪沟溜进你们工厂的职工食堂。”那位被我称为“老弟”的山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连我自己也没想到的是,我突然晴天霹雳般地大喊了一声:“別哭了,还算个老爷们哩!”我紧紧地拉起这位“老弟”那双冰凉的手,掏心窝子地说:“兄弟!你干嘛不早说,再怎么,也得让娃子们吃顿饺子!你先在这里替我守着,我先把公家的东西送回职工食堂,然后到老哥家,缺啥拿啥,一定要让娃们过个好年!”我的这一番话,感动得那位“兄弟”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后来,我和我的那位“兄弟”,两家人走动就多了起来。再后来,两家人简直情同手足。
就在我们这些三线企业实行改制和搬迁的头几年,我们厂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因为工厂里没有产品,一连两年拖欠职工工资,而附近山民的生活都渐渐地富裕起来。我的那位“兄弟”经常开着他的“小四轮”车,地瓜收了送地瓜,小麦收了送白面,那些新鲜山货和蔬菜就更不用说,总是让我们家先尝鲜。
有年春节,这位“兄弟”拉了两袋白面、两桶豆油,还有猪肉羊肉及一些山味给我家送来,然后我们两家聚在一起,欢欢喜喜过了一个团聚年。
1996年,根据这个真实故事,痴迷文学的我,写了一篇题目为《捉贼》的短篇小说,寄到了《延安文学》编辑部,没想到很快就在当年第5期的《延安文学》上发表了。不久,就要过春节了。记得那是个星期天,当时,我正和爱人清扫屋子,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牛师傅,你的电报!”我拿到电报一看,原来是《延安文学》的曹总编发来的,他告诉我,1997年第3期的《小说月报》要选登我的小说《捉贼》,让我写个百字的作者简介,赶在春节前发电报给《小说月报》编辑部。
这个天大的喜讯,激动得我都要飘起来了。就在那年的春节,我和我的那位“兄弟”一边喝酒,一边品着我们的“捉贼”经历,我俩手拉着手,双双醉在了兄弟情里。也就是在那个难忘的春节里,一篇发表在《小说月报》上的小说,让我成了我们这个地区的小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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