鲐背忆初心
回首往事,难忘初心。如今,我已经是93岁的老人,入党75年了。
1927年秋天,我出生于山西省大同市天镇县贾家屯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我是家中独子,在我不满四岁时,母亲就去世了,幼年的我只依稀记得她的面部轮廓。失去母亲后,我就跟随祖父祖母一起生活。父亲后来续娶,生下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与祖父、祖母和父亲、继母仍然住在一个院子里,只是不同房屋,不同锅吃饭。可以说,是爷爷奶奶把我养大的。
祖父祖母已很年老,他们劳力不足,生活艰苦,但对我关心爱护,生怕我挨饿受冻。那时的主要食物是小米、土豆、油麦等,加上自己种的一点蔬菜。粮食有限,面粉是很金贵的,不常见。小米都是磨成粉后加入菜叶、土豆一起煮熟,每天基本都是吃糊状的稀粥,难得吃到一顿干饭。在这种十分困难的情况下,我八岁时还是在本村读了私塾,教书先生是本村的老学究,教的内容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大学、中庸等传统文化知识,教学的方式主要是死记硬背,我由此“开蒙”,开始学习文化,可惜只上了两个冬天就辍学了。后来,又上了洋学堂,学堂虽称“洋”,仍在本村。学堂是春天和冬天开学,夏秋不上课。学生是春冬读书,夏秋劳作,我在这个学堂里读了三个学年,实际上就是读了三个春天、三个冬天,其余时间以务农为主。我自幼体弱,干不了重活,主要帮助家里干一些放驴、耙草之类的杂活。
当时,天镇县隶属于察哈尔省(省会在张家口),地处晋、冀、蒙三省交界处,东临河北省怀安县,南毗阳原县,西连阳高县,北靠内蒙古兴和县,素有“鸡鸣一声闻三省”之称。我的家乡已遭受日寇入侵,成为沦陷区。日本殖民主义开始渗入学堂,推行奴化教育,妄图从思想上占领中国。当时在学习一些新知识的同时,还强行逼迫学生学习简单的日语,这对于家乡遭受日本侵略的我们来说,普遍引起发自内心的反感。越是日本鬼子残酷入侵的地方,反日情绪越是高涨。当时,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抗日斗争活动已经越来越活跃,地方武装力量也在逐渐壮大,天镇县南部山区已成为抗日根据地。我虽然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个子不高,并不起眼,但是在本村可以算是一个活跃分子,平时有一些异于常人的抗日言行,逐渐地,一些中老年村民对我似乎也有一种期待,夜晚闲聊时,我感觉到他们看我的眼神中透出一种希望。
1942年秋收后,我担任了本村的民兵中队指导员,在严酷的环境下开始从事一些抗日活动,比如:与各村的民兵组织保持联系,传送一些抗日材料,传递延安来的革命报纸等。我虽然沉默少言,但是胆子很大,曾经参与毁坏日寇架设的电话线,破坏敌人的交通运输道路等秘密活动。有一天深夜,我把拆毁电话线后的轴承带回家给祖父看,那时祖父已经患病在床,他在微弱的煤油灯光下看了我从电线杆上拆毁下来的葫芦形的轴承,知道我干的是对付日本鬼子的事情,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久他老人家就去世了。这些事当然都是地下的,如果被日本鬼子发现了,后果只有一种,就是掉脑袋,但我们并不害怕。我们得到人民群众的充分信任和坚决拥护,通过学习和斗争,我们已经懂得共产党是革命的组织,八路军及其地方武装是抗日的队伍,是为了穷苦百姓翻身得解放的,这些道理虽然很朴素,但已经深深印刻进我们的脑子里。亲眼见到日本侵略者的暴行,切身体会到老百姓们穷苦的生活,残酷的现实逼迫我思考着,自己到底要走哪一条路?我想,自己唯一应该走的路就是革命道路,唯一应该干的事情就是跟定共产党,不做亡国奴。
1945年春天,18岁的我正式担任了天镇县四区抗联秘书一职,并经区委书记赵明月、区农会主任张凤同介绍,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晋察冀边区职业革命者当中的一员。
今天回想起来,虽然已经过去70多年,当时那种不怕牺牲、追求光明的热血初心和赶走日寇、寻求解放的使命理想,仍然刻骨铭心,永难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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