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情怀 赵彬
53年前的1月22日,我离开北京到延安插队。
至今还记得,当时,作为知青的我们从北京坐火车出发,一坐就是三天两夜,脚都肿了。火车到铜川的时候,我们换乘了卡车。卡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摇摇晃晃地行驶了大半天,到了黄陵县,我们在那里吃了饭。
接着,我们又坐着卡车,到了店头公社。从店头到大队可没有车坐了,前来接我们的老乡赶着驴车,把我们的行李装在驴车上,对我们说:“这里离大队还有十里山路,需要你们步行。”
我们走了三里多,就问老乡还有多远。老乡说:“早着呢,歇一会儿。”
我们歇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男同学还好,边走边聊,走在前面。可是像我这样又小又瘦、体质差的女同学,走了一半路程就气喘吁吁落在了后面。
“走了几里了?”我问老乡。
老乡告诉我“:咱们队叫寺湾,要拐四个弯才能到。现在才刚拐了两个弯”。
“妈呀,还有这么远!”我一听就脱口而出。
这时候,我的肚子咕咕叫,又饿又累,只能边走边哭,真要命!是我自己愿意离开家到这里的,是我自己到母亲单位闹着要户口本的。记得当我来到母亲单位对她说了我要插队这件事,母亲对我说:“你先回家去,下班再说。”我立刻就反驳她:“您不支持我,您思想落后!”母亲单位的人也劝她:“让她去吧。”母亲下不来台,只好告诉我户口本在哪里放着。我连蹦带跳地跑回家,拿着户口本就直奔建国门派出所,花了二分钱就把我的户口给注销了……
命运折腾人,我的前半生还是比较受罪的。在农村插队,冬天挑水时,我掉到冰窟窿里,棉鞋、棉裤全都湿透了,钻进被窝里大哭,饭也不做了。知青闹分家,我们男女知青分成两个灶,男生到我们灶上,给我们煮着玉米粒稀饭的大锅里扔烟头、撒辣椒粉,导致我们无法吃。1977年发大水,为了充饥,我们只能上山摘杜梨和山楂等野果子吃;下雨的时候,我们要磨面,老乡不借给我们磨,怕我们弄坏了,我们只好煮玉米粒吃,半生不熟的,吃得胃疼。老乡看我们吃这个,就批评我们说:“你们这些北京娃咋能吃这些生的玉米豆呀,先到我家弄点玉米面去,等天晴了再磨面。”老乡的日子也很苦,白面很少,以玉米面、高粱米为主食,逢年过节或者生日时才能吃上一顿白面。
插队的第三年,我当了代课老师,教大队的学生。每天都给我记工分。那一年,我挣的工分比妇女队长都多。分得200多元,这些钱帮助宁副队长家还账了。插队的第四年,我就被分到延安振华造纸厂。我在那里工作了八年,并且在延安结婚生子。直到国家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后,我才返回北京。
1994年,我和爱人回延安看望老乡,宁副队长还提起当年我帮他们还账一事……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少壮时期,我努力了,我珍惜了延安的小米,我懂得了粒粒皆辛苦,我明白了一颗稻米是要用劳动的血汗换取的。如今,乡亲们都住上了宽敞明亮的楼房,当年我插队的村子已经被石油化工厂征用了,村庄、田园、猪圈和豆腐坊等等一去不复返了,取而代之的是机器的轰鸣声。人们过上了小康的生活,老乡再也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鸡鸣耕田、日落而归了。他们的子女有的考上名牌大学,有的开了公司,有的成为国家干部,有的守卫着祖国的边疆……每天早晨,年轻人在打乒乓球、跑步。老年人中,有的打着太极拳,有的练剑,有的在小区公园内晒太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晚上,他们也和城市的人一样,跳着广场舞……
我爱你,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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