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风曲 经世沧桑歌
●唐古道就掩映在子午岭这莽莽密林中
●唐古道垭口
●趴在“战壕”里,身后就是当年的“前碉堡”
文/图本报记者赵秉瑜
晚秋的子午岭绵延起伏,岭巅雄奇峻美,山涧云遮雾绕,红黄绿的树木层林尽染。富县西南寺仙镇子午岭段,茂密的树林间一条乡土道路一直向前延伸,斑驳的树影和阳光撒落至四五米宽的道路上,因连日的阴雨路面变得泥泞不堪。同行的向导李永泉说:“这条道就是唐古道。”
听到记者一路寻找和采访古遗迹,富县文物局干部袁小龙推荐说:“寺仙镇境内有一条唐古道,那里有个太平村,是个古村落,据说住着李自成的后裔。”在太平村村主任李永泉的带领下,我们踏上了这条荒芜在记忆中的唐古道。
古道旁边“前后碉堡”
10月20日上午,我们一行前往寺仙镇太平村唐古道遗址。因为路途较远,从县城出发向西上包茂高速,经过黄陵县隆坊镇,又向回走了一段路,才进入寺仙境内。先到镇政府所在地,镇人大钱红军是一位历史文化爱好者,他与我们一同前往唐古道。一路上,他很热情、健谈。他说:“平日工作之余,会去走走,看看古遗迹,从中会有许多乐趣。”他从自己的爱好谈到富县的文化历史。
据县志记载,富县境内与黄陵县交界的乔山山脉中有一条古道岭,因山岭上有唐王李世民北征时修建的一条行军运粮道路而得名。这就是唐古道遗址,这条古道至今还被人们作为乡村道路沿用着,尤其是住在太平村的人们。它东起富县境内的三川驿,经寺仙镇太平村、月亮坪村,西出兴隆关通向甘肃陇东地区。境内长100多公里,路面宽5米左右,大都筑于山岭之上。在三面窑与自南而北的秦直道纵横相交,形成一个巨大的“十字交叉”,尤如今天的公路立交大转盘。
富县古称鄜州,历史悠久、文化深厚,尤其在唐代,是历史上最鼎盛的时期,留下了许多古遗迹。诗圣杜甫于“安史之乱”期间在鄜州安家羌村,写下了《羌村三首》等诗篇,诗人韦庄也留下了《鄜州城外醉饮三首》等脍炙人口的杰作。还有全国存世最早的一口铜钟,堪为国宝,享有“天下第一古钟”的美称。古道也只是它历史遗迹中的一部分。
驱车行驶在镇政府到太平村的路上,出发时云雾缭绕,此时已雾散云开,蓝天白云下阳光明媚。刚刚还是平缓的路面,一下子转入一条崾崄,一上一下间那窄窄的通道上去进入了太平塬。此时,从车窗外俯视,但见太平塬四周深沟陡峭,与外部截然分离,只有东北角那一隘口崾崄与他处相连。
到了太平村,找到了村主任李永泉做向导。他带领我们驱车进入村子西边田间地垄的一条乡道,地头的玉米还没来得及收获。李永泉指着玉米地里的一道沟壕:“看,当年的唐古道就从这片玉米地穿过与前面的山梁连接在了一起,雨水冲刷成了这些沟壕。”
李永泉一路给我们介绍,这条古道边的传奇故事。他说:“离村子20多里远的山梁中,听老人们讲,当年有过红军的一个硬骨头连,在山梁间修筑的防御工事,叫‘前后碉堡\’。就如这条古道一样,很少有人知道。”于是,我们徒步前往当年红军留下的防御工程:“前碉堡”和“后碉堡”。
汽车缓慢行驶,不停颠簸。到了一处岔路口泥泞不堪,旺了一摊深水,钱主席打趣道:“这是古道的一个垭口,前两天我来这里,车子陷进去三个小时才出来。”
一路上徒步于古道上,两侧树木层林尽染,黑桦木、旬木、杠树,似乎听到了车轮碾过的咯吱声,战马的嘶鸣声。
置身于迂回曲折的山梁之间,行走在密林深处的古道中,不时看到几只野鸟扑棱着翅膀从树顶飞出,它们清脆的叫声在林间回响着。同行的通讯干事吴龙迪说:“这里有朱鹮、豹子,最常见的是野猪。”果然,沿途野猪的踪迹随处可见。
我们一直走到了“后碉堡”,只因树木茂密,道路湿滑泥泞,且在又高又陡的山梁上,就没有上去,于是又折回来。但探寻“前碉堡”的心理让我们铤而走险,从路边的半山梁爬上去,浓密的灌木盘根错节,成为前行的拦路虎,还有藤条和带刺的树木一不小心就钩挂住了衣服。行走了不知多久,到达了前面一个圆形小山峁上,四周一圈壕沟环绕,外围依然有几道壕沟。李永泉说:“小时候我们常到这里玩,那时还可以看到一些小土窑。相传这里曾经是当年红军硬骨头连的防御工事,这些战壕一直通到‘后碉堡\’。”
虽然时光流逝,但因这里林草覆盖,也无人问津,可以看出里一圈外一圈的土壕,轮廓显明,足有一人多深。扒开“碉堡”上的湿土,露出了残缺的深色瓦片。
钱主席讲道:“附近还有一条赤水河,听说那里曾经打过残酷的一仗,血流成河。”战争动乱年代,小股部队间的擦火交战并不算啥,可在这偏远连绵的子午岭中就无人知晓了,也只有听当地的老辈人传说。
行走在古道,幽深的树林让我们没有了时间的概念,错落了时空,不知不觉间几个小时就从身边溜走了。从“后碉堡”出来乘车回到太平村,已是下午三点多。
除了驰名中外的秦直道,唐古道和境内的大夏古道、五交古道虽有史载,都鲜为人知。当年秦直道、唐古道在境内西部形成“三角”边线,秦直道像一条巨龙在子午岭东侧穿越林海,而大夏古道和唐古道宛如两条小蛇爬行于中部和西南部的青纱帐。五交道则从四面八方连接着县境东部的枢纽咽喉之地。
在古道垭口,我们遇到了一位村民开着三轮车装载着收获的玉米。李永泉说:“太平村是个大村子,有千口子人,如今国家政策好,村民有果园,日子也越来越好了。”
进了村口看到果商们的大卡车停在那里,装载苹果。而沿途路边的苹果园里,尚未采摘的苹果压弯了枝头,争相绽放着粉红的笑脸,为农人们带来一年的好收成。●“龙槐”树冠巨大
●“凤槐”庇荫着村子
●李自成纪念馆
●太平村历史文化展览室
古村落里“闯王”后裔
太平村里的两棵古槐“千年龙槐”和“百年凤槐”,诉说着它的古韵沧桑。据当地人讲“龙槐”有千年了,“凤槐”也有五六百年了,村口涝池边的最年轻的那株槐树也有好几十年了,节假日也时常有人慕名前来。据说“龙槐”的枝叶繁茂,有一枝伸向村口的公路上,有一年被车撞断,无奈砍断了它,但并未影响整棵树的生长。眼前的“龙槐”,树冠巨大、枝叶繁茂,像一把巨伞擎天遮地。就“凤槐”而言,即使五六个人也环抱不住它,“龙槐”就更不用说了。
村口的一座“涝池”,也有些年头了,池边树木映入池中,西斜的阳光照耀着,泛出一道道波光。
最让人惊奇的是这里有着李自成纪念馆,由村里的富商李志强牵头修建。还有太平村历史文化展览室,讲述了村子的古老历史和作为李自成后代的发展变迁。此时,有几名来自张村驿镇的游客慕名前来参观。
“明末清初李自成的残部到达太平村,当时村里的老户张家和葛家等姓氏先后离开,而李自成的后代在这里居住了下来,李主任就是李自成的后代。”钱主席说。
显然,作为当年“闯王”的后人,李永泉对这段历史如数家珍。他告诉我们,村里有一个古寨子,是当年为躲避战乱和土匪修建而成的。山势陡峭,四面山梁环绕,易守难攻。遗憾的是因雨后道路冲刷难以行走,遂未成行。目前,太平村有上千口人,在富县也是人口众多的村子,而证明他们曾是李自成的后代,在于《李锦家谱》的破译。
由李自成纪念馆资料得知:李锦,原名李过,是李自成的侄子,但与李自成同龄,后过继给李自成为子。起义失败后,李锦带着家人及农民军,来到了鄜州子午岭山旁的太平塬上,并利用当地独特的地理位置和地形地貌,秘密地筑城建堡,养马屯粮,以图东山再起,并在此长期劳动生活,定居繁衍,遂成太平村,至今有360多年了。
2004年9月,在外工作多年的李自成第十五代孙李志强回乡探亲,并遵照父亲的遗嘱,准备续修家谱。当他在县档案馆查阅资料时,发现了《李锦家谱》。经与现有家谱对接,与族中老人反复研究后,他北上榆林米脂县,南下湖北、湖南等处进行考证,遂揭开了“闯王”后裔隐居太平360余年的秘密。
2010年8月,李自成纪念馆建成。左右两侧厢房则为太平村历史文化展览室与李自成事迹展览室,陈列着各类实物及图片。
在太平村历史文化展览室,李永泉指着一张照片中的红木箱说:“这只箱子是我家的传家宝。”从照片上看,工艺娴熟雕花精美,木料上乘,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了。
太阳西斜,顿时感到了晚秋的清冷,而余晖映照的李自成纪念馆因了我们一行的离开,也恢复了安宁与清静。
“古道西风话沧桑,长亭送别诉惆怅。今朝一去难相见,他日谁人念寒凉?”当年,李锦也许就是踏着这条唐古道,隐秘在子午岭的密林中,躲避着清兵的追赶,最后才落脚到了这地势险要的太平村,代代绵延,发展到了现在。
今天的我们无从得知当年在逃离中,他们经历了哪些紧迫惊险的遭遇,秋风萧瑟中,也许这千年的古道,更能道尽世事沧桑。
千年来,秦直道逐渐被废弃,大夏古道也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五交古道被四通八达的现代化交通网络所代替,西延高铁线和黄延、包茂、青兰高速公路,渭清线、309国道、210国道形成了地方道路和乡村道路为脉络的公路网。
千百年来,历史变迁,无论是秦直道、唐古道,还是茶马古道,都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埋没在岁月的风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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