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谷底找一束光 □江思恩

西安日报 2021-01-07 06:14 大字

坐在摆渡车里,穿一双塑胶鞋套的功夫,雨岔大峡谷就到了。

那是雨过天晴后的深秋,相约女儿同学一家,出西安过铜川,一路向北,来到延安甘泉县西北大约四十公里的雨岔大峡谷。像初恋时的第一次约会那般,我是在做足了攻略之后,在有关介绍文字和影像资料植入我的心间,以至发酵酝酿出一种磁性的气息后,满怀激情地抵达。眼前,退耕还林后的黄土高原通体翠绿,路遥小说《人生》里所描述的“黄土高原八月的田野是极其迷人的,远方的千山万岭,只有在这个时候才用惹眼的绿色装扮起来”,早已成为历史。

天虽然阴沉着,但看峡谷的心境是盛不住的热切。走在前往最长峡谷桦树沟的路上,如果不留意的话,很难发现路旁的地缝中就藏匿着一条幽深的峡谷。据传,一位地质摄影爱好者拍摄黄土地貌时无意中发现了它,一时间刷爆朋友圈,名声大噪,甚至有人称之为“中国的羚羊峡谷”。踩着蜿蜒向下的台阶,我的目光落到桦树沟口的那一瞬,依稀听见峡谷在讲述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往。雨岔大峡谷,因地处雨岔村而得名;就理性而言,其美景其实是地质的伤口。它首先来自黄土高原地震引起的撕裂创伤,然后才是流水的雕琢,以及流水裹挟砂石的反复婆娑,最终形成了谷底的走廊和谷壁如流水般的边缘。如果说前者是毁灭之爱,后者则是爱过之后的抚慰,也是爱的残留。伤口有多绚烂,伤痕有多奇异,雨岔大峡谷的美就有多性感、多丰富。

谷底,风不似谷外干涩,多了潮湿的凉气。峡谷高约20多米,长约300米,顺着流水的纹路逼仄蜿蜒,最宽处不足两米,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宛若幽深的巷道那般百转千回。行走在谷底,不时出现浅浅的水坑;失去水分的红砂岩壁,看似轻柔,实则刚强,带着对水的思念,定格了千万年前的波浪。偶尔飘落的黄叶,植根岩壁的小树,生鲜黛绿的青苔,成了峡谷的点缀。我把眼睛和耳朵都埋进这流动的画卷,指尖轻抚线条流畅分明的岩层,时而看天,时而发呆,行走缓慢得如同蜗牛爬。因为我知道,每一道纹路,都有自己的情感,只是表达方式不同,或宽或窄,或深或浅,只有静静聆听,才能感觉得到。

不同语言的人群拥挤在谷底,走走停停,镜头举起或落下,企图选择一个合适的角度,用现代的成像刻录下这鬼斧神工的画面。然而,紧接着就传来一串串叹息声,抱怨总留不住期望留住的那个瞬间。刚穿过最窄处,“快看!太阳出来了”的声音正传了过来。只见,稀疏的几束阳光透过狭小的缝隙,照射在参差不齐的谷壁上,顷刻,反射出红黄绿相间的光线,相互交织、相互蔓延,将眼前的世界装饰得如梦如幻。

那一刻,我感到自己无异于峡谷的一粒砂石、一片苔藓。我几乎忘了呼吸、舍不得闭眼,只有相机快门声还小心翼翼,生怕惊动这神祇之光。可终究,美是脆弱的,转瞬即逝,这是大自然带给我们的反思,却激发了人们对美的追求。几个游客止步不前,等待那束光的再次降临,久久不肯离去。

阳光继续西沉,我们的行程被时间界定,只好带着遗憾,在烤红薯、煮玉米的叫卖声里离开。归途,想起那些被留在峡谷里的美景,心中涌现一种愿望,寻着流水的印记走遍雨岔大峡谷的每一条沟壑。

新闻推荐

乡村特色游 笑迎八方客

近年来,甘泉县下寺湾镇张家沟村紧紧抓住雨岔大峡谷游客集散换乘地的区位优势,因地制宜,抢抓机遇,通过典型示范带动,已发展以餐...

甘泉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甘泉县这个家。

 
相关推荐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