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石兽：巍然屹立的威武勇士
城门石兽
厚重的博物馆大门缓缓打开，盛夏的阳光照到一面斑驳的城墙——按“姜城遗址”原貌1:1的比例设计的古城墙跃然眼前。
一尊城门石兽伫立城墙前，在玻璃橱窗隔栏内，享受着“深度保养”。
斑驳的石兽身上写满了历史赋予的沧桑。尤其是打在石兽身上的一道亮光，仿佛颠覆了时光的轨迹。在雅安这块美丽的土地上，积淀厚重的历史文明缓缓舒展开来。
尘封千年
无头石兽重见天日
2000年6月，芦山县城建设施工中，在姜城遗址城门处发掘出土了一具奇异的石兽。这只穿越1800多年的石兽，让无数人拨开烟云触摸历史。
石兽出土时头部已断，胸部两侧刻有翅膀，右腰腹部有一尊半圆雕的小兽。从形态来看，石兽蹲伏于一长方形台座之上，身体宽硕丰腴，鼓腹贴地，四足上部屈曲，四爪紧扣，蹬地有力，整体上呈负重状。石兽背部有一贯穿整个躯体的方形柱洞，边长0.31米。
“千年石兽”究竟是什么动物？它身上究竟有一段怎样的历史？各界考古专家展开了讨论。
于是，笼罩在石兽身上的迷雾逐渐消散，石兽的身份也渐渐清晰。
“此件石兽，虽然其头部早年被人破坏，但从其双翼、四爪、长尾的特征来看，其头部应该是虎（狮）形，总体形象也应当是虎形翼兽。因而，这具石兽最为直接的来源，应该与本地区东汉末期特别流行石兽的文化传统和文化背景有关。”市博物馆宣教部主任程树芳说，此石兽为城门石兽，其与墓前石兽不同之处在于，此件石兽作蹲伏状。而墓前石兽皆为昂首挺胸的站立状。这种姿势的不同可能与其功能有关，城门石兽背部有柱础，显然是承载建筑物所用，故做成蹲伏状以体现出负重惑，也比只有四足着地者更为坚实耐用。
巍峨石兽，屹立近2000载，而今被收藏于市博物馆，不减昔日风采。
这是尊带翼石兽。带翼神兽的来源，古书中将它们称之为“天禄”“辟邪”，认为是可以用来镇压鬼怪的动物，也有人认为它们的造型受到了来自古代印度、波斯一带流行的长有翅膀神兽的影响，是汉代通西域之后才从外国传入中国的。另外，其“身披双翼”，可以托载人们死后飞升“天国”。
眼前的隔栏似乎挡不住这具带翼石兽的气势，早在2000余年前就承担着守护城门重任的它而今威武依旧，似乎诉说着南方丝绸之路上雅安的显赫地位。
其实，雅安是全国现存汉代大型石兽最多的地区，譬如这具带翼神兽，当然还有天禄、辟邪，它们既保存着中国古代传统石刻艺术的精粹，又吸收了外来文明的诸多因素，成为秦汉以来我国石刻艺术的瑰宝，也是中国西南汉代对外文化交流的重要物证。
当年，在遗址挖掘过程中，让施工人员感到意外的是，除了石兽，还有一具石碑——赵仪碑。通观赵仪碑，遒劲的笔触却不像其他汉碑那般工整严密，一些单字甚至缺少笔画，少了汉代碑文的庙堂之气，反倒流露出当时罕见的简约风韵。据介绍，这种天真随性的书法风格，正是汉朝隶书向魏碑楷体过渡的最好证明。
“透过赵仪碑，可以找到雅安‘汉代文化’名片的起源。”程树芳说，石兽和汉碑的出土，意义重大。一方面，雅安一带东汉晚期以来流行的墓前石雕虎形翼兽是其形象的直接来源，而这件石雕翼兽可能与中原地区文化的输入及中西文化交流的大背景有关。另一方面，这一带为当时汉、夷、羌的交接处，据相关文献记载，此城门石兽与该地区当时的民族关系和民族心理有关。
东汉末年，雅安地区汉夷关系一度比较紧张，汉人根据夷人畏惧神灵怪兽的心理，在城门口放置大型石雕虎形翼兽，用来威慑夷人。而此种石兽则在夷人的反叛中被破坏，汉族官吏的颂碑也被多次凿毁，整个城门也毁于兵器。石兽、石碑、城门遗存及其毁坏痕迹为当时汉夷关系的一种物证。而雅安地区特别流行此种大型带翼石兽的一个重要原因或许也与这种历史背景有关。
千年石兽
承载厚重汉文化
众所周知，雅安出石兽，石兽又以芦山最著名。
汉代的芦山，是汉王朝西蜀边陲重镇，是蜀郡西部的军事、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是民族交往的枢纽地带。因此，芦山的历史遗存十分丰富，尤其以汉代石雕著名。
这些馆藏石兽无不向人们诉说着芦山雕刻技艺在历史长河中的至高地位。
对于芦山的国宝级东汉石雕，相关考古学者在经过考证后认为，芦山为中国西南丝绸之路及茶马古道必经之地，拥有非常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仅古墓数量就难以计算。大量出土的芦山汉代石雕，证明芦山地区文化积淀特别深厚。这里，历史上不乏有识之士，如樊敏、王谋等就是杰出的代表人物，他们都担任过巴郡太守。石雕本应为身份显赫人士所享，加上东汉末年提倡厚葬，这都为芦山多石雕创造了必要条件。
勤劳的芦山人民在这片土地上创造了灿烂辉煌的历史文化，在汉代达到鼎盛。“芦山汉雕，叹为观止”，是“汉艺精粹”，是“汉魂”。因而芦山汉代石刻在中国汉代文化研究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另外，作为通往西南少数民族的要塞，当时芦山经济、文化、军事、政治等方面十分繁荣，遗存下来的汉代石刻也见证了这段风云历史。
雅安日报记者石雨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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