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石牌坊 守望历史沧桑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建筑。所谓牌坊，是古代为表彰功勋、科举、德政以及忠孝节义所立的建筑物，也有一些宫观寺庙以牌坊作为山门。除用作山门外，牌坊大多横跨在旧时的主要街巷、交通要道、桥梁津渡处。
四柱三空，多脊飞檐，雕刻精美，48部传统川剧戏曲，169幅浮雕戏剧场面，570多个戏剧人物……这就是闻名遐迩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九襄石牌坊。
九襄石牌坊是清道光年间拔贡出身的黄体诚为感念寡母、恩嫂的养育之恩，请旨修建的节孝石牌坊。2013年，该石牌坊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在雅安，有着众多的石牌坊，为何九襄石牌坊会进入“国保”行列，它有什么特点和魅力？透过这座牌坊，记者看到了厚重的汉源历史和九襄曾经的辉煌荣耀。
12月3日，冬日的汉源大地，暖阳明媚。从九襄镇穿老街而过，便可看到一座挺拔矗立的石牌坊。坊眼上“节孝”二字，笔势隽永，逎劲有力。这便是——九襄石牌坊，这是一座雕刻有48部戏曲故事的石牌坊。
因为石牌坊位于紧靠九襄老街的南方丝绸之路官马大道上，所以有成都出南门第一坊美称。
九襄石牌坊
石牌坊面南背北，呈3间门洞形，中门较宽大，两边侧门略小。宽约10米，高约11米。4根1米见方的大石柱，柱前柱后共有8尊威武俨然的雄狮，每尊雄狮身上还各跨着1尊慈眉善目、庄严肃穆的菩萨或古佛。柱上牌坊分为4层，制作精巧，被称为“4层多脊檐”。南北2大面，东西8小面，垂直3段式，每层对称，立体上瞧去，逐层内缩，整体呈宝塔形状。
最引人入胜的是牌坊的脊檐，颇具想象力，两面各有9条龙，远观，宛如正熊熊燃烧的烈焰，耐人寻味。龙是中华民族的象征，是中国古代建筑物的经典。但石牌坊上的龙却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龙，我们常见建筑雕刻的龙，多是嘴上含着圆珠，或以二龙戏珠，以示吉祥。而这18条龙，嘴里叼着的却是长剑的剑柄，长剑沿着咽喉而下，直抵盘龙的腹面似乎是要竭力表现龙的威武雄壮。同时，每层两侧的飞檐如火焰一般凌空闪耀，层层递减，缩小到顶端既合成一个宝塔，造型均匀而集中，形似火炬气势协调的同时又显得古朴壮观。
这样的创新在当时已经很大胆了——它不是拘泥于古建筑的模式，而是大胆地构思，将中华民族进取、创新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牌坊的4层中，最上面一层很吸引人。它整体上的造型相当完美，两边精美衬托着中间的一个4层小塔，每层小塔很匀称，错落有致，塔顶是类似印度或泰国的细圆尖的小石柱，据说顶上原来还有块非常好看的小圆石，称为宝顶。可惜，20世纪40年代末，毁于国民党士兵的枪下。宝顶的毁灭，成为石牌坊的一大遗憾。
在石牌坊北向的一尊雄狮雕像底座，有一只海螺石雕。当地人讲，此海螺可以吹响，且全镇可闻，可惜螺嘴已不知何时被敲掉。凑近细看，海螺空腔，有一管道通向螺嘴处。若真是这样，这石牌坊的雕刻技术之中，也融合了声学的原理，这应当是石牌坊的又一非凡之处。
这块石牌坊从何而来？背后有什么样的故事？
当地人介绍，石牌坊建成于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是由“汉源街”上拔贡出身的黄体诚个人全额出资修建。黄体诚感念寡母、恩嫂的养育之恩，请求清溪县令上报朝廷，经道光皇帝批准并颁发圣旨，修建了这座石牌坊。
整个石牌坊融合我国古代戏曲的川剧艺术于一体，按“忠、孝、节、义”为主题雕成48本传统川剧戏曲，浮雕169幅，大小人物570余个，或独自一人，或群集于一，皆自然真实，面目清晰，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如果说中国许多石牌坊的造型主要蕴含数千年的儒、道思想，那么这座石牌坊则着重突出本地的乡土人文和佛家文化思想，充分反映出古文化的悠远和中华民族兼容并蓄的美德。一般的石牌坊给人的感觉在雄伟巍峨的同时，还有庄严肃穆的韵味，以达宣扬贞洁使人效仿之功，而九襄的这座石牌坊雄伟巍峨之余，更显精巧华美，尽显建造者的巧妙构思与精湛技艺。
“九襄石牌坊是国内现存精美完整的一座石牌坊，其采用精湛丰富的石雕技术将一个个独特绝美的纹饰精细镌刻在石牌坊的各个部位，形成宏伟气派的历史建筑，在一百多年的历史长河中傲然屹立，周身散发出独特魅力。石牌坊上的石雕纹饰，为我们进一步研究民间美术的历史，提供了珍贵的现实范本。”汉源县文管所副所长张永承告诉记者，九襄石牌坊的建筑纹饰作为一个清代建筑的实例，展现了清代石雕艺术的风采，也充分展现了清代雕工的技术水平，其石牌坊上各个部分几乎都被极具智慧的匠师们镌刻得淋漓尽致。石刻纹饰数目繁多，形态各异，让人眼花缭乱的同时，不得不再一次被其繁华精美所折服，不得不称道中国古代那些朴实的能工巧匠们。正是他们对艺术的悉心钻研，才使得我们今天能大饱眼福。
浴雨经风，人为毁坏，石牌坊上浮雕画面的颜色已经褪去，但这并未产生消极影响，今天的石牌坊依旧令观者惊叹。
时光流逝，石牌坊默默伫立在九襄镇，向过往的人们诉说着小镇故事，从石牌坊下穿梭而过，让人似乎又回到那段历史场景中。
这处占地仅有20多平方米的建筑，却是九襄古镇保护性开发的灵魂。“每个来到九襄石牌坊参观的人，都对石牌坊啧啧称奇！”张永承介绍，以前，当地并没有充分意识到茶马古道文化、藏羌彝文化产业走廊等是可以挖掘利用的宝藏。
这种局面，未来将很快破解。在藏羌彝文化产业走廊规划的大背景下，具有上千年历史的九襄古镇，有望进行保护性开发。
“这是九襄石牌坊的重点保护范围和建设控制地带。”张永承指着石牌坊告诉记者，未来，在遵守不改变文物原状、全面保存并延续文物真实历史信息和价值的前提下，石牌坊周边有望建成茶马古道民俗博览园。
这座博览园，将包含汉源茶马古道、南方丝绸之路、清嘉道古碑刻陈列馆，以及汉源的重点非遗传承中心和茶马古道民俗体验中心等。
除了茶马古道民俗博览园，曾经盛极一时的汉源街也将有可能重现昔日辉煌。
其实，九襄汉代文化的特色和历史，是附着于一些历史遗迹而传递下来的。多年来包括石牌坊等众多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汉源这座城市记忆的有力物证，也是城市价值的重要体现。尤其是石牌坊等各个时期的文化遗产记录着沧桑岁月，保护好它们才能使汉源的历史连绵不绝，才能使汉源的文化底蕴散发出历史的魅力和时代的光彩。
张永承介绍，汉源县希望打破文物保护的封闭式传统，让石牌坊、茶马古道以及九襄古镇，都能成为文化产业、文旅融合的有机载体。
雅安日报记者石雨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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