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山 ■王向力
和一个地方相遇,你只能认定是一种缘分。不然,何以走六里路上坡去访一座村庄。那六里路一路向上,愈走坡路愈抬升,两旁的林木也就越发显得葱郁。设想原来的土路,遇雨便泥泞,谁会费这么大的工夫访这籍籍无名的村落呢。
然而这村子有它的名字,唤做宝兴寺村。村以寺名,前代一定有过颇为壮观的寺宇。是唐还是宋呢?村人莫衷一是;去查史书,书上也语焉不详。若说西去水陆庵,东接北阙寺,或许是与唐代的悟真寺互为辉映的。南朝四百八十寺,北方的数量大约也不会少到那儿去。况且唐代中期是崇佛的,这样来猜度寺庙和村庄的历史,或许也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村子尽头就是山根。山没有霸道地直接矗立在河川里,它给了人间一个过渡,它让这过渡地带长出一座座房子,聚合成这座村落。房子随势赋形,并不连缀在一起,这是一个很恰当的距离,正应该是人与人的距离,疏朗而不疏远,相避而不相离。鸡犬之声相闻,人们日日往来问候着、相帮着。他们的行迹在田野里,在云深不知处的山谷里,除此,并不愿和更多的人发生更为复杂的关系。他们活出了自己的一种秩序,贴合了自然的秩序。
山极陡峭,林木与杂草已淹没了昔日的路径。据说,山根下柏树丛中有庙,山腰的白石岩旁还有一座铁庙。山顶呢?说是玉皇顶上有几亩地大的杜鹃花丛,每年春来,姹紫嫣红一片,像似燃烧的一片火。花是给苍穹绽放呢,世上能有几个人有缘得见。然而这样的花难道不是天上降的一片云霞下来?远远地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诱惑。这样越想越神秘,不觉就坐在水边发呆。水是从山上淌下来的,带着草木蒙发的味道。现在到了仲春,还有着各色花瓣的香味。是山顶的花已经悄然绽放了吗?是它让水带来自己的讯息的?
能不能攀援至绝顶,折一枝香气馥郁的杜鹃花归来,捧献在铁佛寺的神龛上呢?
莽苍苍的高山,我能做到吗?关键的是,这样去做是要证明什么呢?
只有风的影子,云的影子在水边黯淡下来,让我记住了这个春天的傍晚,像极了每个庸常平凡的日子,平静里又满怀着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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