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每一颗星星都闪光
若不是因为那次支教,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在我生活的这个城市里,会有这样一个地方——邵家洼,和我居住的地方仅三十里之远,而我这里车水马龙,繁华喧嚣;那里,荒野幽僻,山深水远。
那个秋天,我来这个小村镇的小学支教。从层林尽染,到霜雪漫飞,我和这里的孩子、老人、妇女一起度过了一学期。可就这短短的一个学期,却带给了我在职业生涯中最多的思考与最大的动力。
我是一年级一个班的班主任,这个班大部分都是7岁左右的留守儿童。有个孩子年龄稍大一岁却仍在读一年级,原因是家长不记得他去年上完了一年级,所以第二年又重新报了一次。还有个孩子比同龄人要矮小很多,弱不禁风却灵巧活泼,她那带着方音的“老师好!”“老师再见!”每天早晚,从不缺席。可是有一天早晨,这声音,却迟到了。那天大雪,她没穿袜子,光脚套着鞋就来了。低着头,脸蛋红红的一直红到脚脖子。上学时悄悄走进教室,放学时一溜烟跑掉。我觉得奇怪,便悄悄跟在她后头。风雪交加,走了很久终于到了她家门口。我叫住了她,她回头羞涩地冲我笑,紧接着又礼貌地请我进去。走进院子的那一刹那,我惊呆了!极其简陋的房间,破旧的几张旧桌子,随意的放着几把破椅子,桌子上放着中午做的饼和咸菜……我一时无语凝噎,和家中老人聊了几句便匆匆离去。顺路,我又去了几位同学的家里做家访,所见光景大同小异,几乎都是茅茨土阶,卑宫菲食。我万没有想到,这个与我在同一个城市的村镇竟然是如此光景,这里的孩子和我们身边的孩子同在一个城市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童年:一面是父母亲人无尽的关爱,一面是老弱相守孤独的等待;一面是衣食无忧游乐丰富的时光,一面是衣不蔽体风来雨去的日常。而我们,却从未关注到她,所谓咫尺天涯,便是如此。物质的匮乏,让他们无余力重视学业,仅是温饱,便已经竭尽全力。
学校里没有什么像样的运动设施,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快乐地玩闹,下课后,孩子们就喜欢推着院子里的垃圾车来来回回跑。一天有个男孩推垃圾车把额头刮破了,我带着他走了好长的山路去卫生站缝针,一个小伤口,不缝针却很难愈合,七岁的孩童,纯真的脸庞,我真的不忍心,医生说伤口小就不打麻药,我就这样拉着他的手,看着医生给他缝伤口,他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相反我却哭了。可他,男子汉样儿不停安慰我说;“我不疼,老师,您别哭!”他们还喜欢唱歌,总缠着我教他们。我用一个随身的蓝牙音箱连接到手机上放歌给他们听,他们一边听一边唱,有的歌不太会,可仍然很大声很用力地唱,我把歌词写在黑板上,他们便认真地用本子记录下来,就像那个没有手机的年代,每个人都有一个“歌词本”,里面抄满了诗词歌赋,抄满了青春年少。于是我便跟他们讲“蓝牙”,又讲到无人机、智能机器人……他们越听越兴奋,而我,越讲越难过。这距城仅三十公里的地方,怎么成了两个世界?同一片天空下的孩子,怎么看到的是如此不同的风景?
我为他们解惑,却难解自己的心头之惑。到底是什么,把同一世界隔离了开来,是什么遮蔽了他们童年的光彩,又是什么拖住了他们的脚步,以至于这时代的列车没有载着他们前行?我想,是教育。对于个体而言,前程命运的不同源于受教育水平的不同;对于国家而言,发展的不均衡贫富的不均衡,更是源于教育资源分布的不均衡。作为教育工作者,我们的使命便是最大化的播种知识,育人成人。这让我想到朱永新先生的“新教育实验”,其主旨不是提出多少深刻的教育理念,而是改变我们的教育行为,是一种追求教育行为改变的行动,是群众性、人人可以乐而为之的行动。教育生活应该是幸福的。迈克·富兰在《变革的力量——透视教育改革》中指出:“教育具有一种道德上的目标,就是不论学生的背景如何,要使他们的一生有变化,并在充满活力且日趋复杂的社会中造就能够生存和有工作成果的公民。”每一个孩子都是一颗闪耀的星星,而教育者便是一片天空,天空该做的,就是让每一颗星星都发出他独特的光芒。
□教师王丽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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