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儿”的皮影戏

□徐广田

过去，咸阳这一带小麦收割、碾压完毕，就到了忙罢。忙罢后，打麦场就成了“忙罢剧场”。解放前后直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礼泉、乾县、兴平一带都活跃着礼泉县新畤（音zhi）乡鹁鸽寨村的皮影艺人王天德。王天德家是祖孙三代的“皮影世家”。王天德（1903—1981），乳名叫“麦穗儿”（也有写作“麦巽儿”的），演皮影成名后，这也是他的艺名。

夏夜，打麦场上凉风习习，一辆铁轮大车上边撑起纱帘，俗称“亮子”，搭建起简易戏台。照明最早点着清油（是菜油或者棉籽油）灯，以后用汽灯、电灯。“亮子”后坐着演员及乐队大约四五个人。在“亮子”前操作皮影兼演唱的叫“前手”。给“前手”递道具、演奏乐器的叫“帮前子”。

王天德经常演“连台本戏”，如“三国戏”《借赵云》《群英会》《长坂坡》和诸葛亮《六出祁山》等以及《杨家将》《岳飞传》和“水浒戏”“西游记戏”等。他演的武戏有绝活，如两员大将在马上手握兵器大战，千钧一发时，两人又跃下马步战，时而又跨上马厮杀，人与人战，马与马撕咬，打得酣畅淋漓。占了上风的一刀将敌头颅砍下，胯下的战马立即将头踢得滚到幕边，观众看了忍俊不禁，拍手叫好。这都得益于艺人的眼明手快及“帮前子”的默契配合。

他演“西游记戏”中的孙悟空千变万化。特别是孙悟空驾云，双腿前弓后箭，形象威武，正气凛然。他演的“水浒戏”《武松醉打蒋门神》《血溅鸳鸯楼》等的打斗更是绝无仅有。蒋门神和张都监抛过来的刀、桌椅等，武松都能立即接住后，又飞一样打过去，那刀、桌椅等都打在对手的身上。刀插在恶霸的头上，他们的喽啰、爪牙还问：“老爷戴的什么帽子？”惊心动魄而又风趣幽默，寓教于乐，起到了惩恶扬善的作用。他演的现代戏有《红灯记》《红色娘子军》等。本戏演完了，人们久久不散，高呼要看“演捎戏”（本戏后面加演的生活小戏等）。王天德还演轻松、幽默的“喜剧”如“打锅”等。

1958年，皮影戏的弦板腔在当时的乾县（包括乾县、礼泉县、永寿县）搬上大戏舞台。乾县剧团演出的弦板腔《武则天》及传统戏《紫金簪》等至今仍在演。（B）（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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