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出门去

牡丹晚报 2018-06-04 14:56 大字

□王太生

人在不同时期,会有不同的出行。

梁实秋说:“出门要带行李,那一个几十斤重的五花大绑的铺盖卷儿便是旅行者的第一道难关。要捆得紧,要捆得俏,要四四方方,要见棱见角,与稀松露馅的大包袱要迥异其趣。”这是说成人,少年人的身上不会有这么多的羁绊。

人生的许多第一次,发生在路上。前面的路上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就像人生一样扑朔迷离,也最吸引年轻人去探寻。

阡陌上依稀稚小的背影,是王维笔下的“咸阳游侠多少年”。行走江湖,风姿勃勃,瘦小而精悍。天才诗人李白则混搭着游侠、隐士、策士的多重气质,“仰天大笑出门去”,那是一个人最初的踌躇满志。

少年之行,犹如古人穿芒鞋,手执一根竹杖。外表凛然,其实内心不够强大。需要一种柔韧的扶持支撑,才能走下去。

在路上,永远是美好的。出门要带上四件东西。一是自信。追求梦想切不可支吾其词,心有怯怯;二是方向感。拿着一张地图,心中要辨清南北西东,要清楚下一步自己该往何处去;三要不耻下问。不论是老者、青年、妇人,还是孩童,都可能是你的向导;四要像骆驼一样坚韧,纵忍饥挨渴,千难万险,眸子里映着的,始终是前方的路。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回想起我的第一次旅行,还是18岁,和一个朋友去苏州。游罢沧浪亭、拙政园,在观前街上转悠,晚上睡在北寺塔附近八毛钱一晚的统铺。第二天,顺着沪宁线到无锡。油光满面,汗流浃背地向前走去,可还是与许多风景错过。那次,在无锡的运河边,见到家乡的客船,倒是想家了。我们小心翼翼,试探着上前问路,船上的人异常热情,不仅免了船票,还招待吃喝,把我们捎带回家,实在是惊喜。

少年人去远方,一般会去有山和海的地方,那里有爱的朦胧和寥远。

我20岁那年去黄山,头脑中有一种特别的 《山行》,脑中子虚乌有的“她”,是旅行过程中产生的浪漫幻想。大海洋溢的则是一种永远的青春呼吸。在博鳌的河海分界处,海天一色,雄浑蔚蓝,浪花向我迎面扑来。

少年人没有那么多思前想后,有时候,为了看到心中想看到的风景,会肆意前行,不知漂泊何处。记得有一年,去武夷山,滞留在闽北小城,等车的间隙,我向夜的深处走去,竟发现游离于时光之外的另一种舒缓。

少年之行,有的是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