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故乡的“天路”

咸阳日报 2020-12-03 08:20 大字

刘博文

如果有人问,中国的天路是哪条?很多人都会说是青藏“天路”。可你知道吗,在我心中同样有一条可以和青藏“天路”媲美的天路!

我出生地的村名叫狼窝(位于陕西省礼泉县烟霞镇),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村名呀!这里是一个弓形山沟,弓背是大山,背后又是深沟,弓弦是深沟。唯一的出路崎岖陡峭,布满荆棘。千百年来这里的人们一切活动全凭提、扛、挑,走,甚至连跑步的余地都没有。

人们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我们家行路难简直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平时行路难还可以忍受,一遇到冬雪阴雨,就成了一个完全与世隔绝的世界。没有路的山村就是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穷坑。我的一位爷爷在他十分熟悉的山路上失足身亡;我的一个小妹妹因为发高烧又遇上连阴雨不能得到及时治疗早夭;我的伯伯可以肩挑300斤,人称大力士,最后腰弯几近九十度;这个山沟里一直盛产杏子,可由于山路艰难,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又大又香甜的杏子成吨成吨地腐烂在树下……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我的故乡容貌也在剧烈地变化着。先是联产承包终于使故乡面貌焕然一新,后来是退耕还林使故乡山清水秀,紧接着是整体移民搬迁,换了人间。2016年,一条宽8米、连接五湖四海的盘山柏油公路蜿蜒而来,从我家门口通向诗意的远方。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我怀着虔诚而感恩的心情去拥抱这条路。我不断地在心中感慨着,多少年啊多少代,今天终于盼到了我心中的“天路”!如果说这一路的风景是一曲乐谱,那么这里的山山水水无疑就是最为高亢的乐章。山峦从远处突兀地挤压过来,视野随着时宽时窄,峰回路转的山路变化着,时而浑厚时而惊险。

终于,来到了故乡的门前。我知道,我眼前的这一幕风景,已经持续了多少世纪,现在却焕然一新。我驻足去寻找祖祖辈辈留下的脚印,这其中记录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长,装满了多少人悲欢离合的故事,印记着时代的进程。此情、此景、此意,这种“高处不胜美”的感受,变得更为新奇和鲜明。这时候去体味人生愿望和牵挂、苦难和幸福、忧虑和欢欣、过去和未来,一定会亲切地感知到是新时代的气息在到处强烈地弥漫着。湛蓝的天空白云缓缓地涌动和舒卷,阳光从云缝里穿射下来的瞬间,置身山野之中,你一定会知道什么叫山清水秀,什么是前程似锦!仿佛进入了跌宕美妙的梦境。

是啊!一个曾经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步入老年群体,人生的经历和感知只是一些片段和局部,这些局部之中蕴含了整体和普遍,它们像故乡的山川大地一样真切确凿。当年的小男孩和走在这条路上那么多的小男孩、小女孩和他们的爷爷奶奶可曾知道,如今的“天路”已经通到你们曾经住过的地方,也融进了我们的心里。这种人生的惬意,这种强烈的精神属性永远充溢流动在天和地之间,在羊肠小道和天路之上,在巍峨的山峦和万事万物之中。

此时我的步履变得如此轻盈,前路变得如此宽广,路还在继续,梦还在期许。突然,苏轼的千古名句在心里激荡:“此心安处是吾乡”。于是我面对着群山大声地呼唤着:我爱您,祖国、故乡!

我更感恩这个伟大的时代!(B)(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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