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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那年花开月正圆》中真实的周莹清末陕西女首富传奇

华西都市报 2017-09-08 08:02 大字

揭秘《那年花开月正圆》中真实的周莹 《那年花开月正圆》剧照

历史上的周莹。

吴氏庄园

周家大院

周莹送给慈禧的紫檀大屏风。

目前正在东方卫视和江苏卫视热播、由四川师范大学中文系89级2班毕业生苏晓苑编剧的古装电视剧《那年花开月正圆》受到观众热捧,该剧以陕西省泾阳县安吴堡吴氏家族的史实为背景,讲述了清末出身民间的陕西女首富周莹跌宕起伏的人生。

很多人因为孙俪的精彩演绎,认识了这个传奇女子。也有不少人好奇,电视剧中的演绎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历史上,真实的周莹的身世又是怎样的?有没有像剧中那般传奇?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特地采访了陕西秦商研究著名专家李刚教授,揭秘一个真实的周莹。

抱着公鸡拜堂

18岁成了“安吴寡妇”

周莹是陕西泾阳人,主要的活动年代在清末民初,关于她的身世,历史上有多种说法,更像是一个谜,至今争论不休。李刚教授分享了其中的一个说法,他说——

从我们现在所接触到的资料来看,在当时,陕西有一个著名的商人叫胡厉廉,他将自己的女儿周莹送到泾阳的周梅村家当养女。在明代,周家是以贩卖布匹和瓷器发的家,明代之后,周家的生意渐渐衰落。

当周家日薄西山之时,安吴堡的吴家生意却如日中天。吴家的生意从清初开始兴旺发达,其在扬州设立盐务总号“裕隆全”,各地设立分号,一年就有数百万两银子收入,成为远近闻名的大盐商。

在那个时候,陕西这两大著名商业家族正好有姻亲关系,周家的大小姐许配给了吴家的二少爷吴聘。可是,在临近结婚的时候,吴聘却被驴子踢伤了,生命垂危。按照古代习俗,周家大小姐要立即嫁过去冲喜,她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因为嫁过去就要守活寡。而大户人家讲究诚信,是不能悔婚的。

明明知道嫁过去要当寡妇,周莹却毫无畏惧,仗义地挺身而出,代替周家大小姐嫁给了危在旦夕的吴聘。吴聘奄奄一息,下不了床,所以,在婚礼上,只能用一只公鸡代替吴聘,周莹是抱着公鸡拜堂成亲的。“成婚之夕,夫病沈,逾十日亡。”从此以后,周莹就成了“安吴寡妇”。

对这一说法,周莹的后人吴国华却不认同,她说,“周莹原来的墓志铭写着,吴聘和周莹结婚3年后,吴聘才去世。吴聘和周莹曾有过一个女儿,不到一岁就夭折了,这在《吴宓日记》中有记载。”吴国华说,吴聘在世时,周莹便过继了两岁的侄儿吴玉成做儿子。”

哪种说法才是史实,我们难以分辨,但是可以确认的是,周莹的确在吴家守了几十年的寡。祸不单行的是,嫁到吴家后不久,周莹的公公到河南去收账的时候,掉到黄河里被淹死了,而且,记载了重要商业信息的账本也被大水冲走。在这种情况下,吴家在各地的商号掌柜一看老东家死了,账也一塌糊涂了,就想脱离吴家。

关键时刻,周莹再一次挺身而出,临危受命,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智慧,帮助吴家渡过了重重危机,整治了吴家的商业秩序。家族内部的商业风波,在周莹的主持下安然度过了,不仅如此,她还为吴家打造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诚信经商25年

成一代陕西女首富

在电视剧里,周莹留在吴家,当学徒学习做生意,天赋颇高。可是,李刚教授说,“在周莹的商业生涯里,是没有当学徒这一历史记载的。因为她一嫁到吴家就是二少奶奶,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做学徒。”

那么,这就不免让人产生疑惑,她那些做生意的本领又是从何学来的呢?对于这一问题,李刚教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是因为她从小被周家收养,周家又是做生意的大户人家,周莹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从小对商业文化耳濡目染,所以,比当时的一般人更了解商业运作。”

在男权统治的传统商业社会里,周莹又是靠什么在商界立足?“坚持经营中的诚信仁义是周莹成功的不二法门,而诚信主要表现在于,她按照商业规则办事,决不允许自己旗下的商家售卖任何假冒伪劣产品。”李刚说。

关于周莹的诚信经营,有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有一次,吴家高陵南糖商号食盐专卖店误将海盐当晋大青盐卖,让一老者发觉,找到商号总理提出批评。周莹知道后,立即命盐店贴出告示,承认错误,以三倍价格赔偿给老者,高陵县人们听闻后,纷纷为周莹这一做法点赞。事后,周莹还让商店在门口挂了一块“诚实无诈自律自戒”的木匾作为警示,这也是中国商业史上仅有的两块“诫欺匾”之一,显得弥足珍贵,而另外一块匾的颁布者是“红顶商人”胡雪岩。

周莹的诚信仁义还表现在她知人善任上。她对泾阳“裕兴重”茶号邓监堂的信任,更是演绎了一段爱才信才的佳话。邓监堂是泾阳茶业中有名的经营人才,自己原先开一家茶店,在与泾阳大茶商马合盛的竞争中败北,狼狈地流落街头。周莹得知后,不惜重金聘请邓监堂为吴家“裕兴重”号大掌柜,邓监堂接任后提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要求,周莹点头答应。

在邓监堂出任大掌柜的两年时间内,整日里只是下棋,饮酒,“裕兴重”一斤茶叶都没有卖出去,只赔不赚。伙计们多有怨言,认为周莹用错了人。周莹不为所动,她深知邓监堂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不久,泾阳茶市发生变化,茶价飞涨,邓监堂迅速出手,一次就赚了上万两银子,使“裕兴重”一跃成为泾阳最大的茶号,垄断了泾阳茶票的六成以上。

在周莹诚信仁义的经营下,吴家铸就起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据不完全统计,周莹去世时留下的吴家产业,遍布全国各地,包括武汉珠宝店、三原钱庄、南京国货行等等。当时,吴家产业之大,有“吴家伙计走州过县,不吃别家饭,不住别家店”之说。

对乡邻乐善好施

被称为“活菩萨”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怎样的性格造就了周莹呢?在李刚教授看来,周莹的性格既具有某些男性的特点,干练果断,也有女性特有的细腻的一面。“她在处理内部人际关系的时候,做得非常细致,照顾了方方面面,所以,她家族内部的人、家族外的生意伙伴都非常喜欢她。”

同时,周莹还是一个宅心仁厚,心地善良的人,对乡邻更是乐善好施,是当地远近闻名的“活菩萨”。“吴家的生意做大之后,周莹带动全村人发财致富,很多村民都在周家的商店里就业。”

周莹在安吴堡给自己盖了参禅悟道的“迎祥宫”。迎祥宫在村子中间,歇山重檐,金碧辉煌。为了让村子人安心生活,她将吴家土地1000多亩全部交给原佃户自负盈亏,纳税之后每亩地每年象征性缴纳斗粮做租金,如遇歉收或灾祸当年租金免收,20年不变。随后她又宣布取消所有佃户房舍租金,无偿将佃户们所住房屋划归各户所有,并对损坏的房屋进行修葺。她还在迎祥宫附近办了一个菜市场,雇人种菜,免费供全村人享用。

她为了解下情,密切主仆关系,每月初一、十五,在迎祥宫与下人一起用餐。在她去世时,那些与她出生入死的商号掌柜、生意伙伴们,如丧考妣,原因是周莹不是把他们当成工具使用,而是视他们为知心朋友。

在当时,由于战乱和天灾,关中地区涌现出饥民大潮。周莹决定在迎祥宫设置粥厂,赈济灾民。并下令吴家在高陵、三原、泾阳、淳化、斗鸡台、口镇设有字号的地方一律开设粥厂,让泾阳、淳化、三原、蒲城、富平等米粮店开仓放粮,还在安吴堡外辟出5亩地设立日夜粥厂,将库存粮食分给周边揭不开锅的穷苦人家。民国十八年陕西连续三年天灾,吴氏天天放粥,泾阳县那三年没有一人饿死。

除此之外,周莹还捐助银子,在泾阳城打了几十眼深井,解决了两万多口人、千头牲畜的用水困难。随后,又把原郑白渠引进高陵县和泾阳接壤的地方,在泽泊处挖出排水渠,引地下盐碱积水入渭河,降低了地下水位,减少了盐碱侵蚀。人们为了感激她的恩泽,称她为“水娘娘”,还送了一块“大义水娘”的牌匾给她。

被慈禧认为义女

并册封“诰命一品夫人”

1900年,庚子国变,八国联军攻入北京,慈禧太后带着光绪皇帝流亡到陕西,史称“慈禧西狩西安”。当时周莹是陕西商会的会长,住在泾阳安吴堡。她闻讯后,在泾阳买了5头硕壮的奶牛,连夜驱赶到慈禧的行宫所在。第二天当惊魂未定、寝食难安的慈禧刚起身,周莹就奉献上了一桶热腾腾的鲜牛奶,并捐资朝廷20万两白银。据说亡命逃难中的慈禧见状,感慨万千,一边喝着奶,一边泪流满面地说,“看来,还是陕西人与朝廷一心呀!”

随后,慈禧太后召见了周莹。周莹对这次觐见相当重视,带了很多珍贵的礼物送给慈禧。据《泾阳史话续集》中,孙杰曼先生罗列安吴寡妇给慈禧的进献物,就包括“哮珠手串一件、象牙凉席两件、金佛像一尊、景泰蓝香炉一个、楠木卧床一张、楠木小圆瓶八个、金猴一个、景泰蓝食盒一对共八件”,如此丰厚的礼物,加之吴家后来又捐资了朝廷50万两白银,对如丧家之犬的慈禧来说不能不大受感动,于是,慈禧就认周莹为义女,并册封“诰命一品夫人”。

周莹代表陕西商界,向清政府提供了资助,西安府感念她的义举,代替慈禧太后,给周莹颁发了一块牌匾“护国夫人”。“网上广泛流传的慈禧太后亲自给周莹题写牌匾,我认为是不合史实的。”李刚说。

慈禧在陕西流亡了一年多,在过六十大寿的时候,周莹又送给她一幅由十二个屏面连接成的屏风做贺礼,金镶玉雕,价值连城,慈禧很是喜欢。“后来,慈禧离开西安回京,由于屏风太大了,不好携带,就没有拿走。现在,这件屏风就被收藏在陕西省图书馆内,是他们的镇馆之宝。”

走红的周家大院和吴氏庄园

随着电视剧《那年花开月正圆》的走红,也带火了周莹花费巨大精力修建的周家大院。李刚老师介绍说,“从前,陕西人最大的理想就是在家乡盖上一所四合院,所以陕商赚了钱后,就爱回家盖房子,有一段时期,陕西境内,遍地都是高房大院。1860年,陕甘人民起义,陕商在那一场劫难中退出了历史舞台,当时的很多高房大院被烧毁了,只留下了十七八户。”在仅存的院子中,就有周莹娘家的“周家大院”和夫家的“吴氏庄园”。

周家大院耗时数十年修建,建成时共有17个院落,在同治年间回民起义中,16个院子不幸被毁,现在仅存一院。院内精雕细刻,构筑精美,把南秀北雄的建筑风格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凝集着浓郁的民族艺术风格。现在的周家大院成为了影视拍摄的取景之地,张艺谋的电影《活着》,电视剧《桃花满天飞》《雪娘》等等,都曾在此地拍摄。

吴氏庄园位于陕西泾阳县蒋路乡安吴堡村,现存三进院落。庄园坐北向南,模仿北京紫禁城的房舍安排布局修筑而成,距今约有200多年的历史。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见习记者陈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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