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峪刘能能
□李宗奇
秦岭脚下苍峪人刘祎,平头倔发,浅棕色镜片后,一双笑眯眯的眼睛似睡非睡,行若罗汉坐如佛,说起话来字正腔圆,一字一板,幽默中透着智慧,且不乏斯文气息,他是官人中的文人,文人中的农人,农人中的“猕猴桃”,还是“猕猴桃”中那种不蘸膨大剂的。他什么文化程度,我不知晓。但其文章却写得好,土土的,涩涩的,读后齿颊留香。
周至苍峪曾有名叫《苍峪留根》的新闻晨报,只要鸡一叫,眼一睁,就会看到。庄稼长什么,农民想什么,农村缺什么,土地怕什么,一目了然,且视频与声音同步,刘祎是主持兼摄像,妻子任演员,儿子后期制作,他须臾离不开的看家狗多多负责安保。晨报看得多了上瘾,一次不看心痒痒。半年过后,不见了《苍峪留根》,我问蛮好的咋停播了,他说麻烦,报负面东西惹人。
刘祎有个外号叫“刘能能”,一年四季从天蒙蒙亮到麻麻黑,他都在忙。帮东家调解婆媳关系,替西家执事,到南家维修屋顶漏水,去北家寻找停电原因。妻子戏谑:“把你忙得像个‘闲事主任’”,他呵呵一笑说:“忙了好么,你没看我越跑越欢实,咱家多多越跑越精神。”
苍峪村腰巷东头有一个院落,门房、厢房、偏房、灶房、茅房,都是用老瓦老砖老门老椽老山花墙盖造的,大门顶挂着“把根留住”四字,醒目迎人,进入老门房庭堂,古色古香,桌椅板凳都是历史,墙上条屏都是文化,正中央是刘氏家谱与家训,站立其中,思乡念母之情油然而生。左右两边厢房墙上挂的,地上放的,空中吊的,你自小在农村见过什么,这里就有什么,偶尔还会有未曾遇到的“新式武器”,农耕文明的“活化石”在这里安家落户,这是刘祎“把根留住”民俗馆,乡愁在此默默地诉说。
后面两边厢房中间是过桥,过桥旁的青石雕龙吐着潺潺流水,鸡冠花、吊兰、绿萝、月季、翠竹、无花果,星罗棋布,不是花园胜似花园。过桥东南角的偏房是灶房,灶房的女主人是“把根留住”的掌柜,别看她如今稍有发福,过去可是竹峪乡远近闻名的大美人,“绿裤子,粉红衫,桃红祙袜实在鲜。长辫子,杏仁眼,樱桃小嘴一点点。走起路来水上漂,外号就叫梁秋燕。”苍峪“梁秋燕”贤惠豁达,里里外外一把手,做出饭菜,若是要问好看还是好吃?只要看看吃客的脸和筷子的忙,便知分晓。“梁秋燕”软手擀出的硬面,更是让人吃一回想两回。
好客,热情,是“刘能能”和“梁秋燕”的共同点,每有好朋友来家,那饭食更是热的凉的齐上,直让朋友肚子圆,连带着眼睛也吃得饱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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