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创作不要轻易“鸣金收兵” 张良小说《寻夫》的深与浅

攀枝花日报 2022-04-15 17:39 大字

□张鸿春

世上小说千千万,创作方法千千条,人物形象千千结,法无定法,哪一条路都可能曲径通幽抵达彼岸,关键就在:你是否找到了自己的“独门绝技”,你是否创造了小说人物形象的“这一个”。张良短篇小说《寻夫》(《攀枝花文学》2022年第2期头条)简洁朴实,从容冷峻,找到了自己的叙事节奏,语言是小说语言,味道是真正小说味道。这很不容易。

小说《寻夫》讲述在西南地区一个盛产板栗的偏寂小村——苦拉村的故事:因丈夫五年前和星夜私奔杳无音信,“守活寡”的冯寡妇一直在找薄情寡义的丈夫刘国成,听说村长要到西安去参加订货会卖板栗,她死缠烂打跟随到西安一路寻夫,寻夫不成回村后上吊自杀。小说取题《寻夫》重在一个“寻”,需要过程呈现,所以其中的“袁村长”“赵老板”“街办主任”“西安”“板栗”等都不那么重要,都是背景板,都可模糊不计,但唯独不能缺“女一号”冯寡妇。其实小说中冯寡妇的登场很慎重,作者是打了埋伏作了铺垫的,可谓“高开高走”,笔墨不多但有奇崛效果,它让我们期待冯寡妇下半场或后面的精彩表演,但遗憾的是作者处理都很平淡,让整个小说人物纠葛和矛盾冲突不够,导致小说意味严重不足。

这其中,我以为作者至少有两处追问和深挖不够,可以说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匆匆两笔带过就“鸣金收兵”“班师回朝”:一处是冯寡妇“求爹爹告奶奶”好不容易傍上村长到西安“操一盘”,她目的简单目标明确,就是要千方百计寻找到几年前携妇私奔的狠心丈夫。到这里,我们可以按知名作家裘山山的写作心得再追问一下:在完全可以将“逃犯”“缉拿归案”的西安“现场”,冯寡妇怎么能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呆在宾馆呢?在村长外出签约之际,冯寡妇能安静下来吗?从问题起因、小说情节发展尤其是她的好强性格分析,冯寡妇是绝对不会服气和服输的,她肯定不会守“村长的纪律”,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处心积虑去寻夫,而不是守株待兔,甚至坐以待毙。西安是冯寡妇寻夫的主战场,是小说情节发展的高潮,西安的“坑”再大再深,她都可能不管不顾跳下去,哪怕飞蛾扑火粉身碎骨,她都可以不在乎不计代价,因为寻夫才是当务之急,其它一切对冯寡妇都是“神马浮云”。显然,作者“到此一游”走了捷径,没有对冯寡妇的自选动作或下一步动作进行再场景设计,包括西安赵老板、街办老罗与她丈夫刘国成是否有“关联”等问题都被搁置了,从而造成小说每条线都清晰,但每条线都只在平行发展,中间没有交集,就没有情节纠葛,人物性格就无法在矛盾冲突中显现,人物形象就不饱满、不鲜明、不典型。恩格斯所谓“真实地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这一经典现实主义的写作法则,必须要将小说人物置于“纠葛、矛盾和冲突”之中,否则就写不进去、深不下去,无法上升到人物命运问题。具体到小说《寻夫》,作者一偷懒作简单化处理,“冯寡妇形象”就打折“扁平”了,很难丰满起来,一定程度上看小说魅力和价值就丧失了,得不偿失。

另一处是关于冯寡妇之死。西安寻夫是有结果的,袁村长通过街办老罗的信息网格诳着见到了刘国成,但“我与她之间感情早就破灭了”这句话中“破灭”两个字把村长噎住了,顿觉意义全无,便放弃了进一步行动,村长也没告诉冯寡妇真实情况,只是劝冯寡妇“回去吧,该干啥干啥”。后来冯寡妇到底知道了真相,无望之下在中秋夜吊死在板栗树上。

结尾这样处理在意料之中,但作为小说就平了,意味淡了,“冯寡妇”的强悍心理和倔强个性没能淋漓尽致凸显与张扬。我猜想:冯寡妇西安寻夫回家后,她并没有死心,因为她不相信,她要“狠心丈夫”刘国成的“呈堂证供”,所以冯寡妇在村子里都忙着采收板栗、集体庆丰收之际,独自玩失联跑到西安再次寻夫。后来看见冯寡妇欢喜着回家,大家以为事情摆平了,但没想到冯寡妇一 言不发上吊自杀了。真相大白,冯寡妇那股怨恨的火焰忽然一下子灭了,抗争失去意义,生活没有了航标,主要是她的心终于死了,“采收过后的板栗树,一下子变得瘦了,秋风一扫,渐渐泛黄的树叶纷纷飘落”,一切都枯寂下来,生命的悲与诗意不断上升、弥漫开去。

看得出,作者张良的生活积累相当扎实,琢磨思考也多,乡村题材的小说容易出好作品,但创作中要把握好标准与尺度,“文似看山不喜平”更适用于小说创作,人物纠葛和矛盾冲突永远是推动小说情节发展的主动能,遇到好的小说题材或深邃故事,要力争多挖一锄,多追问两句,则自成境界、自有高格,切忌退 一步轻易“鸣金收兵”甚至断然“班师回朝”,那样的话,小说损失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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