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里下雪了吗

□何华

今年的桂花开了三回。我看着屋顶花园的那棵蜂糖李树上绽开的白色小花，纤弱的花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有些忧心忡忡。敏感的植物接收到错误的季节提示，不合时宜地在错误的时间，竭尽全力开出了孱弱的花朵。这是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努力。我心生惋惜，唯一能做的，只能用手机记录下这些花朵的存在。我把照片发给女儿，她回了一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图片。我在南充，女儿在西安。我和女儿之间，隔着一道秦岭。气象专家说，今年可能会迎来“拉尼娜现象”。拉尼娜，西班牙的圣女，代表着即将来临的酷寒气候。我担心这位孤僻冷傲的“圣女”，会让秦岭的那一边太过寒冷。

秦岭巉巉列万峰，晚岚浑欲滴晴空。它将四川宠拥在怀里，凭借一己之力抵挡严寒，呈现出“山前桃花山后雪”的美景。我和女儿之间，隔着一道秦岭。她在北方，冬有冬的景象；我在南方，冬有春的回放，它们各自有着美妙绝伦的模样。

11月的一天，凌晨一点，西安白鹿原上的女儿打来电话，妈，你那里下雪了吗？尽管她尽量压低了声音，却掩饰不住那股兴奋。她说西安下雪了。寒潮还是过早来袭，我的担心没有阻止它的脚步。南方的傻妞没有见过真正的大雪，她兴奋地跟我讲，真的是大朵大朵的雪花，真的看清楚了雪花的六个花瓣。我听着窗外的风声，握紧了手中的电话。我和女儿之间，隔着一道秦岭。今夜，她那边大雪纷飞，我这边风雨交加。无形的电波，翻越秦岭，冒着风雪，将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北方的冬天，带着北方人的耿直豪爽，痛快淋漓地下着雪，干净利落地刮着风，没有半点忸怩作态。一夜的风雪，把黄土高坡悉数掩埋，银装素裹，也分外妖娆。女儿肆意在这片冰雪王国里奔跑跳跃，尽情挥洒着她的喜悦。她和同学们堆起了一个雪人，用枫叶给雪人做了一顶红色帽子，从厨房偷出来的胡萝卜鼻子在雪地里分外俏皮。女儿发回的照片上，白鹿原上的碧空栖息着一片云影，阳光下的雪景，冰清玉洁，无限美好。这就是北方的冬天，很纯粹，很磊落，它有它的壮观，它有它的柔情，足以让人畏惧、钦佩、迷恋。

南方的冬天，有着拖泥带水的缠绵悱恻，含糊温吞地度过属于冬的节气。一夜风雨后，刚刚把衣橱里的厚衣服翻出来，太阳又不甘寂寞地升腾起来，劝说人们再把厚衣服束之高阁，欺骗花儿们开出花朵，营造出花团锦簇的场景，给我们一副春天的假象。但太阳终究是短暂的，它很快又躲进乌云里，阴云间漏下的阳光，变幻出多变的脸谱，预示阴晴寒暖反复无常。

北方，女儿穿着单薄的衣服，赤着脚在有暖气的寝室里走来走去，和同学们说笑打闹，一副热气腾腾的样子。南方，我将身上的棉衣紧了又紧，搓了搓冰冷的手，跺了跺有些冻僵的脚，喝了一大口热水，也未能将心里的寒气逼出。

女儿端着一碗北方的羊肉泡馍，吃得酣畅淋漓，额头冒汗，面色红润。她说你去吃一碗麻辣烫吧，也定能赶走寒冷。我沏一壶南方的茶，在茉莉花香中，听女儿的絮絮叨叨，在她的描绘中觅一场北方的风花雪月，将思念寄与诗一般的远方。

新闻推荐

守护好榆林的第一道生命防线 市公交总公司驻西安高铁站防控组工作小记

市公交总公司防控组成员在西安高铁站开展疫情防控工作。马慧芝摄通讯员马慧芝核心提示从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阻击战打响的那...

西安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西安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