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巷 朗读:

铜川日报 2021-06-06 08:03 大字

陈广建

那是我们第一次出门旅游,选择的地点是江浙。2006年的我,不知是为了见识现代化大都市的繁华还是为了领略秦淮河畔的历史风韵,总之,我们从西安来到了南京。

真正有所触动的应该是在乌衣巷了。手拿一本旅游地图册,站在夕阳中的乌衣巷口,在当时并没有多大感触,只是后来在朋友抓拍的照片中,好像看到自己的心在仰望。

“乌衣巷”三个大字在夕阳中并没有闪闪发光,巷子非常狭小,被两边的高楼挤得直喘息,每家的窗格上都装有和现代化城市很相适的空调。我被急促的汽笛声吆喝到一个小角落里,眼见的一切与记忆中的印象风马牛不相及。曾经在这里,王羲之为了养鹅,忙得不亦乐乎;曾经在这里,王子猷雪夜访友,兴尽而归;曾经在这里,谢安与同僚对弈,等候他的子侄们在前线作战的消息;曾经在这里,谢家有一个诗会,讨论江南的雪是“空中撒盐”还是“柳絮因风起”……曾经的这里,有许多令人向往的场景,多少次渴望自己也能够做个王家的跟班小厮或是谢家的贴身丫鬟啊!

当然,我也知道,这个梦已不可能再做,王家的字迹和谢家的诗魂早已被现实所吞噬,虽然那朱雀桥边的野草花仍在,那夕阳中无家可归的燕子仍在,那寂寞的潮水仍在,那清冷的明月仍在,但是这一切都被高楼大厦遮蔽,都被车水马龙淹没,繁华而不眠的金陵城中很少有人能听到江潮的寂寞和明月的倾诉,那斜矗在风中的酒旗也无影无踪。这一切,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然而,我还是有些失落。

我们之所以格外羡慕那些诗意的生活,那是因为我们的时代缺少这些东西。在乌衣巷时代,那样的人、那样的事是很平常的。乌衣巷里的故事不只有雪夜访友,兴尽而归;不只有不为五斗米而折腰,耕种南山;也不只发生在那个名叫江东晋国的王朝,周秦汉唐、宋元明清,每个时代都会有类似的故事。故事的主题很简单,无非是努力去做一个人,做一个真正的人。那个时代是落后的,但他们的精神世界很富裕。“士为知己者死”的知恩图报“,马革裹尸”的爱国豪情,“穷途而哭”的直率,“投笔从戎”的决绝,“抱柱守约”的诚信,“三顾茅庐”的执着,“挥袖而去”的飘逸,“老泪纵横”的沉郁……这些都是那个时代的人们在努力实践着的东西,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而是为自己。

乌衣巷的时代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我们到底在追求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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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西安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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