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造就安黎
■王耀征
今天又读《父亲是一座桥梁》这篇散文,仍然是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是文坛陕军著名作家安黎先生怀念父亲的文章。
写父亲的文章,读者最熟知的是朱自清的《背影》了,而安黎老师这篇文章对我的震撼更大,虽然多次阅读,但每次读都有心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的承受不住之感,我想吼想骂,却不知该往哪吼该骂向谁!以至于和朋友一谈论起孝道及老人的话题时,我的眼前便浮现出一个驼背老父亲的形象,而注视着老父亲的是一个被内心的痛苦压抑得欲哭无泪的忧郁少年。
安黎老师写的是老父亲,其实又何尝不是他的苦难家史和少年安黎的苦难历史,同时也反映了我们那个时代的家国伤痛,那是一种揪心的撕扯的难以言说的痛苦,安黎老师用文字把它表达了出来,他的表达打动了无数读者的心灵。
安黎老师的学生时代是与苦难相伴的,从七八岁到十五六岁,他还穿着破烂衣服,提着柳条筐去离村子不远的梅七铁路线上拾煤渣,这煤渣是从蒸汽机车车头上的锅炉里泄下的,仔细挑拣未燃尽的煤渣,捡上一筐半筐弄回村,这对安黎麻子村的村民们来说,是烧上城里人的洋炭了。有时为了多捡点,安黎就走得很远,以至于有时晚上下雨而回不来,瑟瑟发抖的安黎就站在小站工棚房檐下盼雨停盼天亮,看着火车司机在车下休息咥白杠子馍,饥肠辘辘的安黎更感到饿了。我是铁二代,我知道火车司机属机务段,在蒸汽机时代,老铁们都认为火车司机是最苦的,他们下了车头时,人人手里总拎个竹篮,里面像个大青砖似的饭盒里就是他们的饭。有顺口溜道:远看像拾炭的,近看像要饭的,仔细一看是机务段的。可是比起少年安黎以及麻子村村民们的生活,铁路上人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
在安黎家的村庄和城市之间有一条河叫沮河,城里人常称它西河,十六岁那年的暑假,少年安黎正过河时,看似平静的小河,突然洪水袭来,将安黎冲进浊浪中,好在他被河滩上一个正在干活的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救起。当驼背的老父亲面对大难不死的安黎时,一定悲喜交加,本已经弯下的身子会不停向恩人致谢的。
安黎学生时代的苦难,是你我未曾经历的,也是现在的孩子们不能想象的。这重重的折磨人身心的苦难,反而造就了今天的安黎。
正因为如此,安黎老师作文严谨,待人宽厚。他的文章处处体现了社会责任和担当,以及一如既往的家国情怀,那一篇篇真诚的文字,如一剂剂良药,疗救着一个个受伤的心灵。他又确是一个表里如一的汉子,一个内心充满着博爱善良的君子。
疫情前,老师对作为学生的我勉励道:“古人把做人当作一生都要完成的任务来对待,即致力于要把自己从最初的俗人,变为一个君子。”
安黎老师是当今真正的君子,而君子安黎多么想再做一回驼背老父亲的孝子啊。子欲孝而亲不待,唯有空对日月惆怅。
读者普遍认为安黎老师的文章哲理性语言突出,而他笔下怀念父亲的文字,文笔感伤、朴素、亲情、接地气,其哲理不都停留在字面上,更多地熔化滚动在字里行间,跳动在苦难的旋律中且呼之欲出……这是一篇无为而为的杰作,其篇幅从之一写到之九。写作的日子里,我相信安黎老师的泪水不止一次地打湿桌面。其实,写完了怀念父亲的文章后,他又写母亲,题目叫《母亲是一座教堂》,又是从之一写到之十,又一定是用泪水写成的篇章。
老师文中,提到老父亲为了养家到各村收购柿子去城里卖,我努力地回想着小时候攒上几分钱在耀县街上买柿子吃的情景,我所见到的挑担卖柿子的农民中,可有一个驼背老人呢?我有没有从老人的担子上买过柿子呢?那盛满柿子的平底筐一定都是驼背老人编的吧?
本来,以上文字是要给老师文章后留言的,长期以来,我生活条件所限,一直用手机写作,可写着写着就长了,就无法附在文后留言处了,于是也成了文章了,很多文章就是这样产生的,看来作文确有无为而为这种事儿啊。
我是一个睁眼爱思考闭眼即做梦的人,昨夜,用手机写着写着睡着了,很快就梦入老师的文章中,梦中的我是小兵张嘎,谁欺负了老师这苦难的一家,嘎子我就抱着一堆杂草去堵他家的烟囱去了……
(2020.7.12深夜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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