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多粥少” 疫情下外卖小哥的“辛酸泪” 关键字：辛酸,疫情
引题：3月24日，有外卖小哥向记者反映，西安市雁塔区丈八街办甘家寨社区对外卖骑手进小区取餐、送餐作出规定，要求每月收取50元月费，否则无法进入。一石激起千层浪，为何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逆行者”外卖小哥反而遭遇职业困境，没有获得应有的名誉和待遇双丰收……
今年30多岁的喻开强，是西安市美团外卖团购的一名外卖骑手。春节以来，他连续40多天没有休息，每天在取餐、送餐的路上连续奔波十多个小时。可他说，疫情期间配送范围远、时间长，收入并没有增加。
人人“宅”在家不出门，外卖配送肯定火爆。然而，外卖骑手和商家均摇头，表示不是那么回事。
配送单子少不够分
春节后的40天里，喻开强根本不怎么敢休息。用他的话说，“要赚钱么！”他主要在碑林区省人民医院附近的配送点接单，每单提成5元，多劳多得。那些天他起早贪黑，一天最多能跑40单左右。
他说，以前系统派送单子基本在3公里以内，不少单子取送一共不到10分钟。可疫情期间，不少单子的配送范围很远，高新医院、交大一附院等都进入他的配送范围。再加上医院不让进，只能在门口等待，配送时间比平时长了很多。
由于从去年7月份起，美团外卖将配送时间由40分钟压缩到35分钟，导致疫情期间配送超时变成了常有的事。喻开强只能同客户沟通，让对方同意提前点击送达，避免被处罚。可如果对方不同意，就只能挨罚单。
“投诉就被处罚，一单扣200元。”喻开强说，美团平台经过评估可以清零一些罚单，但不是所有罚单都会这么幸运。
2月下旬，西安市企事业单位陆续复工，喻开强原本想着可以多送快跑多赚钱。可派送的单子少得可怜，一天也就十几单。他说：“人多了，可单子就那么多不够分。”坚持了十多天，疲惫的他无奈回到老家富平休息。
喻开强等外卖小哥遇到的瓶颈，是因为餐饮商家大部分还在歇业的缘故。
前不久，《餐饮外卖复工消费报告》显示，全国商家单量超越疫情前的占比TOP5分别为乌鲁木齐、哈尔滨、南昌、西安和东莞。西安虽然跃居第四，但并不能将此理解为西安的外卖行情逆势增长。
近日，陕西省餐饮业商会秘书长杨爱婷正在收集西安餐饮业复工复产情况。她说，统计显示，陕西品牌餐饮的外卖量虽然增加了30%，但陕西大型品牌餐饮企业营业额不足之前同期的1/3，中小型餐饮企业有些还未营业，经营困难可想而知。
“厨师都在家，外卖小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陕西餐饮业的“中华名厨”刘军利说，“互联网+餐饮”模式是趋势，两者相辅相成，餐饮不景气，对外卖平台的影响肯定大。
工资并非人人月入过万
零门槛，只要年满18岁，提供相关身份证明，就可以入职。“学历不是你的硬指标。只看能力，只看付出。”这是招聘启事中的口号。打开招聘门户网站，外卖骑手、快递小哥、跑腿小哥的工资都标注在5000元以上。外卖骑手的工资待遇在三大互联网经济末端劳动者中最高，区间为6000元到12000元。
记者以应聘者的名义同美团外卖、饿了么外卖两大平台的招聘专员沟通薪资待遇。西安市北大街一美团外卖网点的工作人员介绍，基本工资3000元，各种补助600元，每单提成6-8元不等。骑手要拿到基本工资，需要完成550单的基本任务，超出的多劳多得。
龙首村饿了么平台一网点招聘工作人员说，他们规定每单提成6-15元，骑手可以依靠平台指派任务，还可以自己抢单。只要够勤快，就能挣得更多。然而，同美团外卖一样，他们要求完成基本任务后，才可以拿到2500元到3000元的基本工资。
全勤奖、满勤奖、话补、车补、高低温补贴、工龄工资……记者在同两家外卖平台在西安的多家网点招聘专员沟通后得知，他们虽然有名目繁多的奖励，雨雪天每单奖励1、2元，夜间单也有奖励，但却对应聘者关心的延迟配送及投诉等处罚不愿谈得太多。
调查显示，外卖骑手日接单40单以上，需要工作12个小时左右，还要熟悉配送路线，争分夺秒，多送快跑。想要实现月入过万，需要工作26天甚至更多，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为了多送快跑，逆行抢时间是常有的状态。“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话在外卖小哥身上得到充分体现。3月24日，西安交警对今年一季度全市快递外卖企业和相关从业者交通违法次数进行公布。在外卖企业中，美团外卖违法99次数量最多，饿了么74次紧随其后，接下来依次是UU跑腿53次，蜂鸟配送、达达外卖6次。
省社科院社会热点专家王晓勇说，外卖平台“抢时间”的运营模式里面实际上有一个制度缺陷，因为计件方式注重的只是速度，忽略了安全。现在很多外卖公司过于讨好顾客，忽略了对员工要以人为本的出发点，要想长远发展，一定要以员工的安全出发，设计一个新的运营模式。
不签劳动合同是硬伤
在两大平台的招聘广告中，只提到办理人身意外险，至于养老保险、医疗保险等社保内容，招聘工作人员一律告知没有。记者咨询百世快递西安一网店，得到的结论是同行的快递员也没有办理社保。
近年来，从事外卖配送和快递员职业的人越来越多，饿了么、美团外卖、百度外卖三家外卖平台的注册人数超过400万，其他如点我达、达达、京东到家等众多物流平台的兼职外卖小哥也有300多万，全部加起来超过700万人。
在西安市场，外卖小哥、快递小哥、跑腿小哥从业者有多少，似乎谁也说不清楚。但从近年来暴增的互联网末端配送量来看，西安的从业者也是以万计算的。
西安作为中国三大教育基地之一，高校聚集，高校学生是一大消费群体，成为外卖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随着近几年西安经济的飞速发展，白领群体也在社会发展中不断扩大。由于工作繁忙、天气变化、外卖平台优惠活动等原因，超过60%的白领用户选择外卖就餐。
近年来，西安市总工会持续开展货运司机、快递小哥等群体入会工作。3年来，他们逐步摸清了快递小哥的情况，可由于流动性较大，目前外卖骑手和跑腿小哥的统计工作还在进行中。
“探索网格化管理，摸清流动人口底数，把他们纳入工会。”西安市总工会主席薛振虎说。
从非典到新冠肺炎，17年中西安餐饮企业增长了265倍，西安外卖行业的加盟商铺也越来越多。外卖平台为数万人提供了就业岗位，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当地的就业压力。然而，他们的劳动权益保障却还在路上。
（本报记者 薛生贵 牟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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