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英雄都是人间的太阳 追忆牺牲在疫情防控一线的好民警乔锦仁
坚守在抗击疫情一线的乔锦仁（资料照片）
当年在部队服役的乔锦仁（资料照片）
乔锦仁在查阅工作台账（资料照片）(一)
乔锦仁2002年夏天转业到灞桥所，接到的工作任务是巡逻。巡逻组有一辆快要报废的吉普车，车上的座位套都磨损了，驾驶员的座位烂得更厉害，每次司机小张一起身，裤子上就会粘一些海绵渣。于是，老乔便把宿舍里大家扔掉的旧衣服拆拆剪剪，用针线手工缝制了一个座套。
第二天一起外出巡逻时，老乔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拎着旧衣服做成的座套走过来，对司机小张露出笑脸说：小张，看哥给你弄了个啥？
一车人都欢呼起来。虽然缝制得比较粗糙，可套上去，所有人都有一种被照顾到的暖心。
时隔18年，那束暖光还亮在当时坐在车后面一位年轻民警杜国栋心底。大概觉得老乔的为人慈善可亲，杜国栋平时就爱和老乔在一起。老乔没一点架子，相反，对于专业他特别愿意钻研。因为出现场有时要提取指纹，老乔没弄过。有一天午饭后，他就跑到杜国栋办公室，一边对杜国栋嘘寒问暖，一边把自己的指纹弄到桌子上，问杜国栋：你看，咋把哥这枚指纹提取下来？
就是这种爱学习肯钻研的劲，让老乔从一个转业干部很快转变成单位的业务骨干。也因为老乔的踏实沉稳，灞桥所最大的村子读书村，所领导非常信任地交给老乔来管。
老乔曾替读书村村民破过一起伤害案。2007年，犯罪嫌疑人邢某在灞桥区读书村附近的网吧里，用菜刀将村民杨某砍伤，造成重伤害后逃跑。只有20岁的杨某因此做了一个开颅手术，眼睛换了一个晶体后，依然失明。杨母每天来所里希望尽快抓住犯罪嫌疑人。可案子没有明显线索，侦破难度非常大。但每次听说老乔外出调查，杨母都要跟着，她恨不得亲手把坏人抓住，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隔着13年回望，杨母还记得，每次出去时，老乔总让她坐在车里，而他和另一位警官马力强在大太阳下守候。有时太阳下一晒就是半天，两个人总是一脊背的汗。有时她觉得过意不去，就去买几瓶水，可老乔连她的水也没喝过。跑了很多次后，杨母看实在是没线索不好查，便一心照顾起儿子。可关于案子的进展情况，老乔还不时给她打电话。在老乔和同事们的不懈努力下，邢某最终在内蒙古被绳之以法。
得知老乔牺牲了，杨母没有立即接受采访，说自己要静一静。过后她将自己的感受用笔整整齐齐梳理下来：“听说乔警官牺牲的消息，我内心感到特别悲痛。记忆中，每次我去派出所询问案情，乔警官都平易近人。好几次线索是我提供的，只要我一打电话，无论白天黑夜，他立刻就开车来了。乔警官有一颗无私的爱民之心，乔警官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官，正因为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好警官，才有我们社会的长治久安。”
笔者把这封信念给老乔的战友马力强时，他说，这样的案子稍微处理不好，受害人不满意，常常就会成为上访案子。但老乔不仅在案子上下了大功夫，在案子没告破之前，每到逢年过节，他都会拉着所领导带上慰问品去看望杨某。老乔正是用他为人着想的诚恳，打动了杨某一家人。
老乔在灞桥所工作时，还管过核锻社区。核锻社区的主任刘西勤如今一说起老乔，不由得哽咽了。老乔来核锻社区第一天，和刘西勤交流后，得知刘西勤当年在上海空军455医院当兵，而老乔当年在南京空军454医院当兵，都是空军，彼此都觉得很亲切。之后老乔对刘西勤说，咱俩都是当兵的，以后咱俩就要拿出军人的本色，用当兵的要求，军人的速度，把社区群众的事情办好。时间长了，刘西勤发现老乔没有忘记军人本色，对老百姓很热情，干什么事都果断通达。也因为没有架子，把老百姓的事当事，老乔一进社区，群众就热情地叫他“乔警官”。两人熟悉后一见面，老乔则亲切叫他455，刘西勤则顺着老乔的幽默，喊老乔454。相处中那种融洽，至今让刘西勤怀念。
刘西勤说，在老乔那里，老百姓的事没有上下班，那时候社区警务室还没成立，但老乔把他的电话就给社区公布了，总是随叫随到。核锻社区有一些群众因不懂政策，户口一直没有办，老乔帮群众把能解决的都解决了。小区曾有个老人，因身份证要换找到老乔，老乔换好后，亲自给老人送上门。老人为此找到刘西勤，说要感谢乔警官，还要请刘西勤拉老乔吃个饭，可老乔没答应。老人和刘西勤还提及，说多亏乔警官，否则他差点遭遇电信诈骗。
在交谈中，笔者看到刘西勤对老乔特别有感情，就说，您能和我多聊一些老乔的事情吗？刘主任怅然若失地说：“如果能知道老乔今天会成为英雄，我当时肯定会多留意一些他的点点滴滴。可当时只是觉得他人特别好。”说到这里，刘主任再次难过地说不下去，停顿一下又说道：“我现在想，如果乔警官不是把工作看得那么认真，如果他不是把事太当事，不是那么忘我工作，如果他心疼一下自己，是不是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他真是军人本色，退伍不褪色，完全在按照部队的作风严格要求自己，我想起，就觉得好心疼啊”。
(二)
2009年，老乔调到分局局直大队上班。
在分局同事眼中，老乔朴实得像一块石头，生活上不讲究，但那一脸永远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却是任谁见了都会融化。
局直大队的案子不是很多，干起来和刑事案子有差别。派出所因为不常办这类案子，只要有了，就把老乔请去。老乔总能从证据搜集，案件程序，如何问嫌疑人方面，一点一滴帮助基层。在很多和老乔共事过的民警追忆中，都是老乔当时很耐心地帮他们制作笔录，提醒他们如何固定证据，收集证据，制作案卷。甚至到最后，有时他们因为比较生疏，要把案卷拿过去，请老乔一一过目。
因此，所有人谈起老乔都是惋惜和感激。纺织城派出所副所长赵生民说，2013年他到派出所后，开始和老乔有工作往来。在赵生民印象中，老乔虽是50多岁的人了，却一点没把年龄当回事，干起活来，依然是领导的左膀右臂。赵生民曾和老乔办过一个案子，证据确凿，但当事人关在看守所里不肯认罪。得知当事人家中有80多岁的老父亲，并由当事人一直照顾时，老乔心生不忍。他上门家访，劝父亲写一封信给女儿，让女儿能够认罪。因为铁证如山，如果她不认罪，最后反而量刑会加重，就不能早日回到老人身边。当事人收到信后，声泪俱下，很快写了悔过书。此后，老乔还多次去社区，让社区和管片民警能够给老人在生活上以相应的照顾。
局直大队教导员赵广宏是老乔的顶头上司。他说：我一直把老乔当我老哥。老乔是我出生入死的战友，天天生活在一起的长兄。快十年了，我们吃苦在一起，克服困难在一起，每次市上有案子，在灞桥分局抽人，一抽就把我们俩抽走了。公安部有一次有个督办案件，抽人到滁州警方协查，还是我和老乔被抽去了。我们帮滁州警方攻坚克难，也顺便挖掘一些陕西方面的信息。回来后就在陕西开展工作。有次把人找到后，上级领导一个小时一个电话，催着问案子拿下来了没有。我说没有。其实当夜，我们一直在做讯问的准备工作。直到第二天早晨，我感觉当事人在闲聊中已经很放松，和老乔都没单独谈，就给老乔说，问笔录吧。出去后，我给领导打电话说，案子拿下了。过了20分钟，老乔发信息来，说拿下了，交代了重要线索。这种工作上的默契，谁还会和我有啊。
老乔在隔离点工作时，还顺便破了一个案子。当时发了一个案子，赵广宏把拍到的视频发到工作群里，并说了简要案情。因为涉及对口工作在老乔这里，老乔就很关心。后经过大队侦查分析，这不是跨辖区作案，而是本辖区人员。由于老乔对基础工作做得扎实，根据这个信息，很快对辖区内可能人员进行了梳理，最后把犯罪嫌疑人的范围缩小到了两个人。而后，再继续稍加调查，很快案子就被老乔侦破了。
(三)
抗疫是老乔生命中，最重要也最艰难的一场战役。
年三十到初一，正好老乔值班。一级响应启动后，初二全体民警上岗，他等于一天都没休息过，一直工作了30天。
老乔牺牲后，大家梳理老乔抗疫的工作事迹，发现老乔曾经按照分局要求，在绕城高速纺织城检查站上过一次岗。纺织城抗疫检查站是西安高速公路的东大门，是外省市返城人员的出入口，每天车流量很大，光执勤人员就多达50多人。忙得站长屈正只记得老乔来检查站上过岗，具体细节有点模糊。为此他去查了老乔上岗当天的监控，发现老乔来的那天，还是他安排的工作，当时他安排老乔对入城的外省市车辆和人员进行登记。屈正一查监控，吃惊地发现，视频上老乔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老乔按时到岗后主动找他安排工作，随后去了登记桌。一次是老乔下岗时，他交班下岗。这就意味着上岗期间四个小时，老乔同志对车辆及人员进行登记时，坐在那里一动没动，连厕所都没上过。
屈正到隔离点送人，每次都能碰见老乔。他天天都看见老乔穿着一身白防护服，在接待大厅里自己的岗位上站着。他还提醒老乔多注意，老乔则隔着防护服上厚厚的口罩安慰他，说隔离点比你们检查站情况还好点，不那么冷，让屈正也多保重。老乔牺牲的那天早晨，屈正再去送人，得知隔离点因为老乔的事暂时封闭，屈正站在门口，手机“啪”一下掉在了地上，同时一起掉下的，还有他的两行热泪。
文/图穆蕾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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