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亩地里一口井 □ 杜益茂
我的老家在灞桥区务庄庙围墙村,那里土地肥沃,水利条件优越。村北有块耕地,不多不少恰好七亩,祖辈守着这七亩耕地苦度生涯。上世纪40年代,我爷爷去世后,将七亩耕地分给我大伯和父亲,一家一半,按照农村分家“哥南弟北,哥东弟西”的乡俗,大伯分了南边,我家分了北边。七亩地里有口井,井台高0.5米,井深三四米,井口近似椭圆形,南北长约1.5米,东西宽约1.2米。这口井在大伯那块耕地上,两家共用它浇灌七亩耕地,收获夏秋两料庄稼。
大伯只有一女,我家则是弟兄4个,后来大哥过继于大伯,成为大伯家的主要劳力。当时我和弟弟年龄尚小,二哥便成了我家的主要劳力。劳动中,最为辛苦的便是绞水。我们两家贫穷,置不起水车,只得用辘轳绞水。两个哥哥在这口井上固定两根木椽,把辘轳三脚中的一脚固定在井口边上,另两脚固定在木椽上,两端各置一个辘轳。大哥、二哥各持一个辘轳,使劲地扳,即便这样,一天也浇不了一亩地,七亩地全浇一遍至少得十多天。务庄大葱远近闻名,我家地里除了种小麦、玉米两料庄稼外,每年还要种植大葱。大葱需水量比小麦、玉米多,农时只隔两三天便要浇灌一次。培植大葱期间,大哥、二哥几乎天天守在井上,从早到晩地扳着辘轳,累得汗流浃背、腰痛背酸也不得停歇。
上世纪50年代初,家里的经济情况开始好转,父亲和大伯商量,先是买了一头老牛,接着买了一架闲置的水车,取代了原来的辘轳。套上老牛,水车慢悠悠地转着,这水车许多盛水的小兜边缘已经磨损,不停地漏水,在井下还满满的一兜水到了井口只余下半兜。尽管是“老牛拉破车”,但毕竟节省了人力,大哥、二哥不再像过去那般辛苦了。又过了两年,父亲和大伯把老牛卖掉,换了一头毛驴,接着把旧水车中破损的小兜也换新了。毛驴到底比老牛跑得快,围着水车腾腾地转个不停,一个个小兜兜滴水不漏,汲上的水量大了,一天能比原来多浇一亩地。几年后,父亲和大伯又卖掉毛驴,换上了一匹马,还置了一套全新的水车。马比毛驴跑得更快,水车飞速转动,两三天就能把七亩耕地浇灌一次。
1957年,这口井连同水车由私归公,七亩地为生产队所有,马也进了集体饲养室。从此,这口井连同水车的灌溉面积从七亩扩大到二十亩。每到抗旱紧要关头,水车日夜不停,往往导致井水枯竭,得及时淘井。淘井时,井上架起辘轳,淘井人在井下挖泥,水桶里盛泥上绞,稍有不慎泥水就会跌下落在淘井人头上,极易发生危险。
之后的几年,这口井连同水车为生产队增产立下汗马功劳。再后来,随着机井投入使用,这口井连同水车被弃用,后被填埋,如今已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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