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钢琴师》“翻新”公映 4K修复让老电影光彩重生
科技与生活
又一部经4K修复的经典老片要上映了！由意大利著名导演朱塞佩·托纳托雷执导的《海上钢琴师》4K修复版将在11月15日登陆国内院线。天才钢琴家1900年的故事从诞生之日起就深深攫住影迷的心，现在，借由电影修复技术，这个20年前的故事抖落灰埃，显得更迷人。
这几年，4K修复电影已不是新鲜物，很多经典影片推出全新的修复版本，不但保留了原始的质感，而且画面更清晰、颜色更丰富饱满、音效更优质，备受电影爱好者追捧。每年的北京国际电影节上，“修复经典”都是热门单元。
让老胶片达到4K分辨率
“年代久远的电影胶片，往往存在灰尘、污垢、霉斑、掉色、图像抖动、划痕、闪烁、噪声、变色、模糊等种种问题，因此需要采用电影修复及处理技术对其进行处理，获得更高的图像质量。”上海大学上海电影学院副院长丁友东表示，电影修复的用意一方面是“修旧如旧”，借助数字修复技术，让老胶片上被损耗的影像尽可能恢复到影片最原始的样貌。另一方面是让老影片能够满足如今大荧幕放映的要求。
事实上，据中国电影资料馆修复主管王峥解释，4K修复电影并非是“用4K技术修复的电影”，更贴近事实的含义是用电影修复技术把老电影修复到4K的分辨率。4K版本是把35毫米的胶片修复成4096×3112分辨率，这也是35毫米胶片数字化扫描后能达到的最高分辨率，同样，电影修复也有2K甚至8K等选择。“4K本身并不代表电影质量的好坏，一部电影的清晰度，除分辨率外，还受图像质量、码率、色彩空间等技术指标的影响。”王峥说。
据介绍，一般来说，电影修复分为物理修复、数字修复、艺术修复三大步骤。年代久远的电影老胶片，往往会存在齿孔收缩、胶片药膜层脱落、霉斑等表面问题。物理修复，即对老胶片进行接补、清洁等工作，以便后续的数字化扫描。
之后通过胶片扫描仪对胶片进行胶转数处理，然后进入数字修复阶段。在数字修复环节，修复师会对胶片存在的脏点、划痕、霉斑、抖动、撕裂等问题利用专业软件去除，并还原颜色，最终输出高格式的画面镜头。
“在位于西安临潼的中国电影资料馆西安电影资料库，一支从建馆开始代代相传的物理修复团队一直在做物理修复这门手艺活。”王峥说，电影修复的最高境界是“修旧如旧”，让老电影回归原本的胶片质感，这其中有着复杂的工艺流程。
国内修复水平与国际基本相当
随着电影拍摄方式的不断演进，电影的修复技术也在随之变化。电影片基材质从硝酸片基到醋酸片基再到涤纶片基，不同的片基要求不同的保存方式，从而产生不同的问题，相应的，它们也需要不同的修复手段。
电影修复要看胶片本身，胶片质量直接影响修复效果。因此，国外很多修复机构会在修复之前全世界遍寻电影拷贝，将其全部数字扫描后再修复，以求得到最好的效果。“国内在档案保存方面做得很好，这是传承经典的重要基础。我们目前修复过的最早一部电影是1922年的《劳工之爱情》。”王峥说。
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起，欧美就展开电影修复工作，最负盛名的意大利博洛尼亚电影修复工作室和美国标准收藏公司等，为世界电影修复工作作出巨大贡献。
在国内，2006年国家开始实施“电影档案影片数字化修护工程”，计划每年投入3500万元，由中国电影资料馆牵头，联合中影集团、中国电影科学技术研究所、中国电影数字节目管理中心等机构，一起参与这项工程，推进中国2万部老电影胶片的数字化修复、存档工作。
“目前国内的修复技术水平和国际基本持平，我们从2006年开始做，目前已修复500多部2K以上的国产电影。但我们保存的国产胶片电影数量是22000部，所以主要的工作是对档案进行抢救性修复。”王峥说。
这是一项与时间赛跑的工作。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有越来越多的胶片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如不及时修复，可能会留下永远的遗憾。
各种新技术“擦亮”老电影
新技术正在电影修复行业“一展身手”。“最近我们在做《林家铺子》的修复，由于影片霉斑非常多，需用人工智能技术修复霉斑，但人工智能修复的算法是基于前后帧的计算，在画面动得很快的情况下会计算错误，需要通过人工还原。”王峥说，总体来说，机器分担了三到四成的修复工作，人工智能可以替代基础性的修复工作。
前不久上映的电影《决胜时刻》中，经过修复的开国大典影像以彩色4K超清画质出现在大银幕上，“4K修复版中正片工作量的90%靠AI技术解决，但人工部分花了90%的时间。这部电影原来是单声道立体声，在修复时需把它分离出来，用5.1环绕声的方式重新呈现出来。观众观看时会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丁友东说，通过基于机器学习的技术来修复电影可以节省时间，让从业者有更多时间进行艺术思考。
不同于图像可以数字还原，声音丢失就找不到了。据王峥介绍，他们和中国传媒大学、东莞理工学院合作，专门对历史音频资料做修复研究。通过语音识别和深度学习技术，收集一个演员一生的声音，进行机器学习、生成模型，通过文字转语音，把丢失的台本还原出来。“接下来又遇到声音的情感问题，于是再细化，把声音按照不同语气、语速归类和标签化，分别训练。”王峥说，虽然还在研究阶段，但这对今后修复音源丢失的影片将发挥巨大作用。
“还有环境音，通过人声和音轨的分离技术，我们想要搭建一个环境音的数据库，如果修复需要寻找某个声音，就可以到数据库去找。不过现在人的声音和环境音分离后还存在混响的问题，需要进一步的技术解决方案。”王峥说。
在技术之外，“胶片的质感”是他一再强调的重点，修复《盗马贼》时调什么色调的光，修复《梁山泊与祝英台》时柱子是什么样的红色，王峥一一历数。据他透露，修复《盗马贼》时，导演田壮壮和当年的摄影师侯咏都亲自参与，《海上花》最后的调色也由导演侯孝贤和摄影指导李屏宾共同完成。这是技术成就艺术的绝佳范例，电影为时代存照，而电影修复正在为电影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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