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才懂父亲那份慈爱
邢诗瑶
父亲来日本探望我的时候,房东太太对我说:“你的父亲是社长(老板)吧?”我说是,也不是!
小时候,好像都写过我最崇拜的人,后来长大了,也明白那不过是一篇文章罢了。那个你从内心崇拜的人,像一把大伞,夏天遮阳,雨天挡雨,冬天挡风,坚韧如同老家村口的老槐树,屹立在我的身边。
父亲在我的印象中挺精神,可是有次我和父亲视频,他戴着老花镜,鬓角的白发还没来得及染黑,我心头一紧,匆匆挂断视频。那次视频之后,我觉得父亲老了。
小时候,我总是很自豪,我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父亲。因为是借读生的缘故,有一本参考书我没有,回家和父亲吵着要,那时候没有电商,没有京东和淘宝,父亲骑着摩托在北大街上,从新华书店开始,一家家地找。多年后,我开车路过北大街,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父亲骑着摩托一家家询问的样子。最终,他为我找到了需要的书。如今,我长大了,才懂了父亲那份慈爱。
最神气的时候应该是我上大学吧,那年我考上了美院,想着要上摄影系,脑海中的构图是父亲骑着摩托挎着摄影包的样子。后来父亲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我的学姐、学长劝我学设计,说学设计专业的女孩如何有气质,我就成了那届设计系不土不洋的姑娘。
父亲是一个在现实生活中不愿表达情感的人。他的那些“风花雪月”,估计都在他写的诗里吧,包括我的名字。父亲的骨子里是质朴的,内心有股淡淡的乡愁。他有一篇是在《我的关中》写老屋,我不知道那间老屋有何意义。有次回老家,父亲牵着奶奶的手走在土路上,说着我听不懂的家乡话。站在老屋前,虽然已是杂草丛生,父亲却说他喜欢回老家。也许是因为那份归属感,哪里也替代不了吧。
我在日本那几年,每次回家都觉得父亲又老了一点。父亲总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国,我也总回复再待一阵。我在外漂泊整整6年,去年我回到了家乡。在那个酷热的夏天,父亲开着车,我坐在后面,他絮絮叨叨说了些话:“工作的事情不要着急,慢慢来……”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我坐在他的摩托车后,小手放在他的腰间,北风呼呼地吹着,我的手被温暖着,父亲时不时问我:“还冷吗?”
父亲在家中排行老二,因为是夏天出生的,取名“夏季”。父亲回老家的时候,村民总是叫着他的名字“夏季”,但不知道他在省城是干什么的,就知道他能干些大事。他多方筹资给村民修了条水泥马路,那是条他小时候背着破布书包翻过塬梁、跨过水库的路。还有父亲在家乡那所中学设有奖学金,奖励那些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父亲每次回家乡,四邻八村总是有人来到家里看他,跟他聊聊天。突然间,我觉得父亲挺可爱,给家乡做了些实实在在的事。有时候,我觉得父亲就是一个洋气的农民,他与村民、村庄、沟沟坎坎的土地很亲,但他又不是一个纯粹的农民,他总是用最朴实的东西温暖着我。
入秋后,秋高气爽。在西安,天气好得可以看到远处的山,是那么近,又是那么远,就好像父亲,他就是我心中那座高山。
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我在心里默默地念道:“父爱是山,厚重而深远;父爱是烛,无私而奉献;父爱是书,读着读着,就有不竭的力量。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您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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