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池 映泉

汉中日报 2019-08-26 23:37 大字

那是春暖花开的一天,我走访了龙池。

暖暖的阳光洒在青山绿水上,人仿佛在一幅明媚的水墨画中游走,显得分外的精神。一潭池水被秀美的山体簇拥着,池塘的周围,整排的水杉树圈着水域,似在守卫着碧水,又像与山林形成不太规整的对仗,水与山林的和解,彼此唱和中显出一种静谧和固守。可以说,龙池,像是一尊小家碧玉被藏在了深山,有种未被修饰的美丽。

放眼端详,龙池,四面环山,一滩池水,既找不到水的源头,也无从流出,像一个堰塞湖。这样来打量龙池,就不得不想到龙池的成因,也许这里曾经发生过地震,数千年的演化才具有今天这样的地形地貌。试想,这儿的生灵在地壳变化的那一刻,要面对怎样的惊骇,要承受怎样的灾难?像我们今天登临长城一样,或许,我们在游览的那一刻,我们也想到了当年修筑长城的艰难。在中国,没有一个建筑像长城那样,对历史施加了如此巨大的影响。那么,龙池呢,它现在以靓丽的姿态摄入人的眼帘,也许,它有过鲜为人知的过去,现在又羞羞答答的呈现,它的未来又将是一种怎样的情景?

慢条斯理地在池边行走,池中的鸭子随着人的靠近而不断地惊叫、飞腾,我想,是我们搅扰了这儿的宁静。鸭子尽管没有人的灵性,但它常年生活的安静,对陌生的另类有一种天然的畏惧。

与当地的老乡攀谈,他们在池塘的周围种植着地膜旱烟、玉米、红苕等作物,也在土坯墙的房屋周围种些萝卜、白菜、葱、蒜等蔬菜,他们淡然的养护着身边的庄稼,从而打发着周而复始的日出日落。看得出,他们所需所想的,是对其生存与静谧生活的维系。

也就是说,龙池这一方山水,处处信守着山拱卫着树,树拱卫着水,水又滋养着山和树,山、树、水相濡以沫的和谐,在整个山湾里,各种生灵呈现出闲适淡定。

在农户房舍的侧面,一处坡地里,有三棵古老的银杏树,都挂了纪年标识,已活了六百多岁了。那每棵树要三个人合围才能抱住,这不得不感谢龙池的风水给予的滋养。我想,正是原本这儿无人来骚扰,才使得一株株幼苗能长成参天大树。但同时我也看到,而今,树的周围已被游人遛得光亮,在它的不远处,散堆着白花花的垃圾,那五颜六色的塑料袋在风中怪舞,似在暗示着一种对未来命运的担忧。

我黯然思虑,人类从城市营造的那一刻起,科学与自然、原始与文明就一直进行着博弈。现代的城里人从汽车的夹缝里钻出来,走进山花烂漫的旷野,便觉得体认到了真正的欢乐,甚至感到这原野里的一只山雀的生活质量都比他们的高。但是,乡下人却固执地认为,物质生活的富裕,现代设施的便利,比什么都重要,都实惠。他们眼中的天堂,不是汉江河,当然,更不是原始林,而是北京的王府井、西安的康复路、汉中的北大街。

因而,今天,我们一拨又一拨的城里人来到“风景点”寻幽探秘,在山林里,在农民的家里,行事往往跟他们在城市的娱乐区“找乐子”一样,这种行为一次性破坏的东西,只怕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复,有些很可能灌输在民间,已然扭曲戕害着我们纯朴的民风民俗。换句话说,受商品经济的熏染,在原始的林区,在古老的村落,我们纯朴古老的民风,已在不知不觉地被贱卖出售。

人在探寻美的旅途中,其心灵往往处于两难的尴尬。

从农舍处复转回池边,有人在拍照,有人在寻找奇石,有人在采集野花,来的人都想拿点什么回去留作念想。我不禁想到,近年来,很多地方都在搞人造林园区,把异地的大树移栽到家门口,装饰门面。殊不知,每个地方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常年根植于静谧,而这样的静谧,又并非来自岁月的老练和世故,而是来自万物相互间心灵的渗透和疏解,它蕴藉的特质,何尝又不是一种力量,那是能够轻易拿得走挪得动的?

在离开龙池的一瞬间,我清楚地意识到,龙池是秀丽的,它的山是那么的碧绿,它的水是那么的清澈;龙池也是纯朴的,它的庄稼蔬菜都是农家肥在浇灌,那儿的农人又是那么憨厚朴实。然而,当我挥手告别龙池的时候,汽车的尾气朦胧了我的视线,车的加速,那秀丽古朴纯静的龙池越来越模糊,也愈来愈遥远。

于是,我想,爬山涉水不辞劳苦追寻美景的人们,该怎样来安慰这片原生态风景?似乎,永无止境的旅行,也总有停歇下来的时候,在触景生情的赏玩中,一次次的感触和思索、反省,不正是我们需要珍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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