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缝纫机
我家最古老的物件,就是那台上世纪70年代产的“虎头牌”缝纫机了。前年迁新居时,妈妈舍不得丢下的唯一东西就是这台陪她走过了近40年风风雨雨的缝纫机,虽然我们有些许不情愿,但考虑到妈妈的感受,就应允了它在我的新家落户。
听妈妈说,70年代初期,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台缝纫机。在那个年代,谁家有一台缝纫机,不仅仅是一种工具的方便,更是显示日子过得光鲜。当时一台“虎头牌”缝纫机仅卖168元,可这对于干临时工月工资仅28元钱的妈妈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梦想,可妈妈对实现她的梦坚持而自信。1977年远在内蒙乌达的姥姥、姥爷来看妈妈,要帮妈妈补够买缝纫机的钱,已成家的妈妈,拒绝了姥姥、姥爷对爱女的接济。妈妈听和她一块干临时活的人说,在砖厂干装窑出窑的活,有时一月可以拿到近70元的工资时,她喜出望外,毫不犹豫地干上了男人干的重体力活。当时一个壮劳力的月工资才40元左右,可妈妈却凭借她超强毅力支撑下的体力劳动所得,加上她精打细算的生活操持,硬是在那个物质极为匮乏谁家日子都足以用捉襟见肘形容的年代,给家里置办了一台现代化“奢侈品”。
自从有了这台缝纫机,妈妈的心灵手巧便有了用武之地,一块块的布料,经过妈妈手就变成了一件件漂亮的衣服。在那个计划经济的年代,衣服都是自制的,新衣服只有过年才能穿上。小时候,还没有缝纫机高的我,在每临近新年的几个夜晚,最喜欢的就是看妈妈脚踩缝纫机踏板,盼自己的新衣服最早做成,在听着缝纫机发出哒哒哒哒的声中睡去。妈妈总是给我们姊妹三个的衣服上精心地加上花边,在我的衣襟上镶嵌上小鹿、小猫等小动物图案,让我们成为老院里过年时穿得最漂亮的女孩子。我们在邻居们的夸赞声中和小伙伴们羡慕的目光里,油然而生了一种生活的优越感和有这样一个妈妈的自豪感。
妈妈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裁剪书里的纸花样,五颜六色的凳子套,几个白色布粮袋拼起的床单,无一不体现着妈妈的聪颖和创意。留在我记忆深处的妈妈的创举就是给我做了一个漂亮的布娃娃。有一年,为了让我的布娃娃感受到和我一样把年三十新衣服放在枕边到初一穿上时的喜悦,我悄悄把妈妈的新被面剪开,学妈妈给布娃娃做了一件过年的新衣服。妈妈发现后拿着扫帚追着我打,是奶奶、爷爷的溺爱让我在妈妈的暴怒下得以平安。可是那个抱着布娃娃扎着小辫的小姑娘,却在一张黑白旧照片里定格成永久的美好记忆,绽放在我幸福的童年生活中。
妈妈人缘非常好,自从家里多了缝纫机,找妈妈帮忙的人就更多了,那时我捣乱的方法就是大哭,妈妈就得抱着我说:“与人为善,与己为善,听话啊!”岁月流转,祖国巨变,人们的生活日新月异,缝纫机在人们的生活中逐渐消失,哒哒哒哒的声音不再频繁响起,妈妈已不再年轻,我也为人妻、为人母。
那日,妈妈坐在缝纫机前用一件旧款式厚衬衣改做围裙,我静静地站在妈妈身后,看着妈妈花白的头发,岁月在她身上留下和缝纫机上划痕一样的皱纹,就在哒哒哒哒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我读懂了它的声音,那是坚韧又欢快的乐曲,我也终于明白,妈妈的缝纫机是有生命的,它见证了妈妈的青春、坚持和奋斗,那是属于妈妈最温暖的记忆……
(西安重装集团)
息惠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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