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大门的庙会

西安晚报 2019-07-14 04:14 大字

广大门村的判官庙

□文/图毛建国

一过罢春节,在我所居住的西安东北郊的几个庙会就陆续举办了。其中最有名的是三月二十七的广大门村庙会。

庙会是农业器具交易会

广大门,其村址在浐灞河交汇处的西岸,属未央区。北接赵村,南连新房村。因在大唐禁苑光泰门外,村西沟口有座声名远扬的“判官庙”,所以过去村名叫光泰庙,新中国成立后改名广大门。

广大门庙会为何定在农历三月二十七,传说这天是崔判官的生日,但无资料考证。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尽管各地都是以庙而起会,内容却是以农民休闲娱乐和生产生活资料交易为主,是我们传统的农耕文化及农业生产活动的产物。

广大门的庙会,是最为贴近农业生产的交易会。农历三月二十七,农时正在谷雨立夏之交,种棉花、点豆子、务瓜菜的忙碌时令才过,而农村最忙的三夏收割碾打播种的繁忙季节还没到来。农历三月刚好是间歇期,农民也需要添置些农具和生活用器。

在过去,广大门庙会就是农业器具交易的最大场所。当时广大门正街东西街道很宽,从庙门往东直达河边。街道中间是堆积如山的木杈扫帚、镰刀木锨、簸箕筛子、筐笼篮篦,还有公式锄斧铲等各式铁器。

街两边则有炭火正旺的铁匠炉,工匠们满脸汗水地抡着大锤,叮叮当当地赶制农具。也有小炉匠在帮助农夫修理小农具,如钉木锨、修木杈、安锨把,忙得不亦乐乎。再就是街上还有饸饹油糕凉粉等小吃摊。

总之,一切农业生产生活所需的器具,大大小小,在这个庙会上都能买到。

为了使庙会更加热闹红火,村上会请来戏班子唱大戏。这在过去基本没有娱乐活动的农村是最受人们欢迎的。

周围几十里的农夫会在这天,引着媳妇背着娃,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吃上一碗饸饹或凉粉,给老人买上些油饼粽子,然后再看一场不花钱的大戏。戏迷们则早早占个好地方,坐在戏台下等候开戏。

我第一次独立逛庙会

我家距广大门不远,我第一次在没有大人带领、自己无拘束地独自逛会,是在一九五七年。那年我十岁了,在新房村高小读书,同班的学生中有一半多是广大门的。三月二十七那天,广大门的学生都没到校。老师干脆给我们放了假,我就相跟着五六个同学一起去逛会了。

也就在这次逛庙会时我进了一回森严的判官庙。我不喜欢判官那过分严肃的模样,以后再未进过庙。记得那庙门前台阶有近两米高,台阶上有三四个白发白须的善人,轮换着站在台口,手拄近三米的长拐棍,对着台下簇拥的听众,一字一板地唱善书劝善。善书内容多是二十四孝里的《丁郎刻木》《王祥卧冰》《安安送米》等。台上唱得音韵悠扬,台下听得有滋有味,真是高台教化。

农历三月二十七在“五一”劳动节前后,天气已近炎热,那天又赶巧太阳光格外强烈。我们几个小伙伴在人堆中挤前跑后,一会儿都口干舌燥了,便挤到卖凉醪糟的摊前,花二分钱买一大碗喝。这是一种土法炮制的饮料,哎呀那个冰甜凉爽劲,使我至今难忘!

我还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了一场由三意社出演的本戏《忠保国》(亦名《黑叮本》)。那紧凑有趣的故事情节,高亢激越的唱腔,惟妙惟肖的滑稽逗笑表演,竟然勾引得我把秦腔艺术热爱了一辈子。

“文革”中,广大门的那座判官庙被拆毁了。直到改革开放后,判官庙又建了起来。

这也许是广大门最后一次庙会

自判官庙重建后,我几乎再没逛过广大门庙会。直到今年,听闻广大门村要拆迁,判官庙恐怕也保不住。随即意识到:这可能是广大门村最后一次庙会了。

我便怀着一种“向老古董告别”的心理,第二次进了判官庙。

和记忆中的老判官庙相比,新建的庙宇地基较平,每个台阶高约四十厘米。总体面积还和原来一样,是一座只有两进的小庙,塑像基本保持了原风貌。

我同住庙道士闲聊了一会。道士好像姓张,长安人,来这儿已经三年了。说起这座庙的来历,他一口咬定是唐太宗李世民时修建的。我问他有无文字记载或碑碣类物证?他无奈地说没有,是当地人口口相传的。并惋惜:庙里的香火不如以前旺盛了。

出庙后便随人流在会上逛了一圈。

这周围早就没了农田耕地,因而庙会上也就没了木杈扫帚之类的农具了。取而代之的是,街巷支满卖生活用品的摊子。摊主们声嘶力竭地招揽着顾客,出售的都是时兴的衣服鞋帽、丝袜皮带、塑料碗盆、儿童玩具和各样小吃。早没了冰凉爽口、土制的凉水糖精醪糟了。

今年的庙会,广大门村请来了省内名声最大的秦腔剧团——陕西省戏曲研究院来演出助兴。

广大门村的拆迁已在进行中了,此次庙会可能真是广大门村最后一次庙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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