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我坐第一排

西安晚报 2019-06-12 04:55 大字

杨嫄雨(西安市铁一中高二)

我一直觉得第一排是一个有神力的地方,它能摧毁我认真听课的意志,把我的思绪带到除了课堂以外的任何地方。坐在第一排上课不适宜写作业,老师也不会多看你几眼,所以你只消分出一点意识将自己的书本页码和同桌保持一致,没有谁会注意到你只是“形而上学”,你的思绪便可自由得像湖面上穿行的风。我时常苦恼于坐第一排的“种种好处”,立志坚决不能走神,但每当我往这里一坐,我的理智就在这神力中溃不成军。

第一节是英语课,老师走进教室,轻轻地从粉笔盒中抽出一根粉笔,开始慷慨激昂地讲起了定语从句。板书飞速掠过,粉笔一点点变成灰散在空中,剩下小小一截粉笔头,老师就将手伸到讲桌旁,轻轻一放,那粉笔头就“叮”的一声落在讲台上,就像几颗夏日里落到白瓷碗里的青梅,一声声清脆而分明,更像是微风拂过的午后的风铃,“叮铃铃”地响几下。各种关于关系代词的声音渐渐在我耳边淡下去,我开始为我的新发现而感到惊奇——每个老师对于粉笔头的处理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比如化学老师从不会走到讲桌前再放,而是站在哪里就从哪里往讲桌上扔,手一扬,几截粉笔便“砰砰砰”地落到讲桌上,他扔粉笔的一瞬间,就像是浴血奋战的将军终于得胜,踌躇满志地卸下兵器。初中的历史老师更是神奇,他将写完的粉笔头一股脑砸向聊天的学生。而小学的奥数老师则会用此教育我们“考试离你的眼珠子只剩这一根粉笔头的距离了”。她身材高大,雷厉风行,讲课永远一丝不苟,批评学生也毫不留情,大家都尊称她“莫老”。她教我三年,又教我弟三年,我们家的孩子,都是她一手教出来的。毕业五年后有一天再次见到她,还是没有变的装束,但比我低半头了,带着补完语文的女儿打车回家。我那时才真正明白,当年神一样的老师其实也是普通人之一。

隐约听见外面有雨声,声音渐大,我回过神来,定语从句讲完了。向外看,窗子上的雨汇成小小的溪流往下流,噼里啪啦地打在空调机上。这样的天气根本不适合上学,我想。应该待在家里,将窗户留一条小缝,点一盏小橘灯,读一点张小风或汪曾祺的散文,就着雨声,不时撑着头想一想自己喜欢的人。我会想象自己变成一只猫,轻轻地跟在他后面到学校或者回家,跳到窗台上看他拨拉着头发做题或者打游戏。晚上悄悄帮他们家把垃圾叼着扔掉,自己睡到原来放垃圾袋的地方去,这样他第二天睡眼惺忪地出门倒垃圾就会摸到我毛茸茸的脑袋然后吓醒,我就跟在他后面要他早饭的饼,他对每个人都很好,一定也会分一块饼给一只流浪猫……

砰砰砰,雨声中多了一种声音,是手指敲击黑板的声音,像是急促的鼓点,更像是暴雨夜故人的叩门声,让我想起两句诗,“莫放春秋佳日去,最难风雨故人来”,那是说……有人戳了我两下,我回过神来了,抬起头,黑板上写满了电子轨道图,化学老师正敲着黑板强调重点,我看了看同桌的书,把我的英语书收起来,换上了化学笔记本。

都怪雨声太大了,害得我都没听见上课铃声……

(指导老师翁劲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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