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变迁 居西安买全球

西安日报 2019-05-20 10:18 大字

越来越国际化的大西安,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四海宾朋,西安人与外界交流的语言也越来越“国际话”。(记者 王旭东 摄)随着西安人消费能力和模式不断提升,西安呈现出令人耳目一新的全新商业业态。 (首席记者 李明 摄)叫外卖成了不少人的餐饮消费新方式。(记者 王旭东 摄)以盒马鲜生为代表的便利购物满足市民生活。(记者 王旭东 摄)文化生活丰富多彩。(记者 雷伟东 摄)老朱(右)与合作社的技术员一同维修联合收割机。(记者 王旭东 摄)改革开放初期,农技人员在田间试验小麦割晒。(市农机监理与推广总站提供 记者 王旭东 翻拍)上世纪80年代,农技人员在田间进行机具演示。(市农机监理与推广总站提供 记者 王旭东 翻拍)

从最初的物资短缺、自给自足,到国营商场的玻璃柜台,从第一家大型超市、专卖店的入驻,再到如今城市综合体遍地开花,网上购物方便快捷……西安解放70年来,每一个西安人的消费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2018年,西安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实现4658.72亿元,同比增长9.6%,每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均在千亿元以上。

回顾70年消费变革之路,全民消费的升级创新,助推着商业发展日新月异,而这一切变革背后,正是西安经济飞速发展、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升的最好诠释与见证。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的流动,语言交流日益丰富,像不断更新的生动剧本。曾几何时,《武林外传》中佟湘玉让陕西话红遍大江南北,又是何时《西安人的歌》引来多少游客看城墙看火车……随着西安的国际化程度越来越高,随着四方宾客云集古城,西安人的交流语言,也从陕西话到普通话再到“国际话”……

语音变奏听和说都自信

■记者顾荣

有一个“段子”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

一个外地人来到西安旅游,向一位大爷问路“师傅,大雁塔怎么走?”

大爷用一口标准的“陕普”回答:“大雁塔?你迈南、端彪。”(意思就是你向南、直走。)

如果你是个老西安,听了这个回答会心一笑;如果你是个90后或者新西安人,可能还得琢磨片刻;如果你是00后,或者真是个外地游客,恐怕要不明所以了。

笑一笑,十年少。这样的“段子”反映的是西安对外沟通交流尤其是语言交流的状况。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段子”的发生语境大约是20多年前,如今,这样的“段子”越来越少啦。

再说方言不行啦

市民孟一倩今年58岁,退休多年,是个不折不扣的旅游爱好者。这几年,国内的名山大川、网红景点可没少了她的足迹,还去过五六个国家。“十几年前,到外地去旅游,尤其是南方,对方不说普通话简直一点都听不懂。现在旅游多了,语言沟通上没什么障碍啦。”孟一倩说,像什么四川的“巴适”“做啥子噻”“不晓得”,上海的“阿拉”“侬”“再会”,广东的“猴赛雷”“唔知呀”,基本上都能听得明白,没事了,还学一学他们的发音,就当一乐儿。“我小的时候,街上基本看不到外国人,就连外地人也很少,偶尔来一个远方亲戚,即便是一个省的陕南人、陕北人,说话也是半蒙半猜,用陕西话说,要‘详’呢。近年来,尤其是自从咱西安成了‘网红’城市,现在随便一处,感觉身边的人都来自五湖四海,再说方言就不行咧。当然了,普通话标不标准没关系,明白意思就成。”

如孟一倩一般,许许多多“嘴笨”的老陕们尝试着与外界沟通与交流的新语言和新方式。“我原来是在景点门口卖旅游商品的,一开始看到外地人尤其是外国人,感觉害怕得很,不敢张口,人家一问,急忙摇手,一天卖不出一件。后来心一横,说了就说了,错了就错了,我就是卖个小东西,谁笑话我呢?”如今已经退休的张利笑言,“Howmuch?Onedollar.”是当时听得最多说得最多的两句话。她说,敢说,不怕说错是语言交流的第一步。“可能是过去比较闭塞,好多人看见个外国人第一反应是害怕,绕着走。现在的人,真碰到有人问路啥的,你有问,我有答。尤其是现在年轻人见多识广,受教育程度高,从小就学ABC,更没有问题。”

有语言特长的西安人越来越多

“我们是中国警察,是公安部派我们来为你们服务的!”这听起来像是电影中的对白,却是西安市公安局民警李祥在意大利每天重复最多的话。说到年轻人,连续3次参加中意联合巡逻的“网红民警”李祥,去年在网络上大大刷了一波儿存在感。90后、高素质、精通意大利语,是贴在他身上的几个标签。紧接着,“狂飙”英、法、日、俄四国语言,为丝绸之路国际汽车拉力赛上的外国车主指路的辅警易阳获得了“国际赞”,同样的90后,同样的高素质,一样的开朗阳光。不少网友评价:我大西安,国际范儿。

其实,像李祥、易阳这样有“特长”的公务人员,在基层并不是少数。随着越来越多的国际会议和赛事在西安举办,不论是基层公务人员,还是服务业一线人员都越来越重视外语沟通能力。他们不断学习加强自己的外语能力,把自己的工作业务与外语技能更好地结合起来,服务社会。

语言交流是一座桥梁

在西安,不仅仅是旅游窗口单位,在西京医院、交大一附院、高新医院、市第三医院、市第四医院等单位,专门配备国际化医疗服务项目,开设多语种服务,解决在西安旅游、生活的外国人的后顾之忧。越来越多的国际社区、国际学校相继建成,让在此工作生活的外国人更加自在舒适。

来自英国的爱德华博士在西安已经工作生活了近5年时间,“2010年第一次来西安是为当时的研究课题做调研,我几乎不会什么汉语,没有地铁、没有什么咖啡店西餐馆、不会坐公交车、听不懂方言……感觉特别不方便。”爱德华博士说。但是现在,出门坐地铁、叫滴滴,吃饭、购物完全不是事儿,他不认为本地人一定是要会英文的,相反他这个外来人要融入这里的生活则要尽量学会说当地话。从一开始,公司开会插不上话,到现在日常普通话沟通完全没有障碍,脱离了英语的母语语境,爱德华博士的汉语程度突飞猛进。不同的感受就是,西安人更加热情地对待他了。

“我去公司楼下的刘信家吃羊肉泡馍,会跟服务员说我要泡馍还是要小炒,吃面的时候我会说要干拌的还是要油泼的,如果是我一个人去,服务员偶尔还会跟我聊几句。”爱德华博士说,碰到健谈的滴滴司机,他们也会热情地聊一路。5年间,爱德华博士已经完全融入了西安生活,最爱吃的是西安的各种早餐,胡辣汤、豆腐脑、油条……每天不重样儿。繁忙的工作之余,自己报名参加西安马拉松、杨凌马拉松,结识了不少好朋友。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西安人对外地人言必提及盛唐,其开放包容的精神已然深深烙在西安人的骨子里。

从听不懂,不敢说,不会说,到勤于学习,敢于开口,勇于表达自己的观点,语言的交流与沟通、变化与发展,更深层次地体现的是一个地方的开放包容程度,体现的是经济的发展,体现的是人民素质的提高,彰显的是老陕骨子里的文化自信、博大宽广的心胸以及日益挺起来的腰杆。

语言交流是一座桥梁,连着西安与世界。

通过语言交流这座桥梁,盛唐精神正在西安慢慢复苏崛起,西安正张开怀抱,欢迎世界。

■记者蒋黛

阳光明媚的周末上午,约上三五好友去离家最近的商圈,先逛逛各大品牌的专营店,然后挑选一家心仪的餐馆吃午餐,可以是麻辣鲜香的川菜火锅,也可以是优雅的西餐日料,餐后坐在咖啡厅大大的落地窗前,手持一杯香醇的咖啡聊上一个下午,或是去电影院来一场精彩刺激的大片盛宴……对于现在的西安年轻人来说,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休闲娱乐模式。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在家“宅”上一整天,只需动动手指,外卖小哥或盒马鲜生几十分钟就能将各色小吃、海鲜水果送到家门口。

在享受这一切的时候,或许很少有人会将回忆追溯到70年前,追溯到70年间西安人消费的风雨变迁。

物资短缺年代

“乳儿粉”加米汤喂大4个儿女

“解放初期,各种物资短缺,粮食、副食品、布匹等各种商品,都要凭票购买,吃饱穿暖都难以保证,还谈什么购物消费?”谈起70年前西安人民的消费生活,86岁高龄的李南老人仍记忆犹新。在那个年代,吃饱饭是大多数人最主要的需求,粮、油、蛋、肉、豆制品都实行限量供应,布料也需要凭票购买,最基本的吃穿用度,都只能靠自给自足勉强维持。

无论城市还是农村,“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是每家每户日常生活的真实写照,而织毛衣、纳鞋底更是每位家庭主妇的“标配”技能。“大人的衣服穿旧了,改小给孩子穿,老大穿破了,补几个补丁再给老二老三穿。”除了吃穿,其他消费品更是极其匮乏。“记得我和老伴1956年结婚时在学校工作,两张单人床一合并,就成了双人床,从教室里搬了一张不用的旧课桌,再来两把椅子,就是‘新房’的全部家当。家里唯一添置的新东西,就是两身衣服、一只暖瓶和一床被褥,还是借钱托人购买的。”

李南老人的4个儿女都出生于1957年-1963年间,可以说是解放后生活最困难的年代。“每个人每月供应的粮食只有二十几斤,缺少其他副食品,大人吃不饱饭,自然没有奶喂养孩子。”老人回忆,当时自己的孩子都是靠托人买的“乳儿粉”以及米汤米油灌大的。“现在看来,所谓的‘乳儿粉’主要成分是大米和白砂糖,根本不适合小月龄的孩子,但当时完全顾不上考虑营养问题,不挨饿就是最大的期盼。”

“父母两人一共100来块钱工资,养活一家6口,每人按月供应的几十斤粗粮和几两食用油,就是一家人吃饱饭的全部指望。”老人的大女儿回忆,自己年龄很小就学会了做饭缝衣、照顾弟妹。“有一次做饭时不小心,把小半瓶食用油打了,那可是全家一个月做饭用的油。父亲当即用皮带狠狠打了我一顿,然后坐在地上,用草纸一点一点把倒在地上的油蘸起来,再挤回油瓶里,那身影、那场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回忆起那段艰辛的岁月,李南老人至今仍感慨万千:“那个年代人们经历过的困苦,是很多现在年轻人不可想象的。也正是因此,才让老一辈大多养成了勤俭节约的习惯,即便现在物质极大丰富,这些习惯也很难再改变了。”

消费市场苏醒

“三转一响”到“大三件”的变革

“1984年,我正式进入西安商贸系统工作,那时西安的消费市场还是国营百货大楼、批发公司和门市部的天下。”作为一位老商贸人,西安市商务局副巡视员安建勇可以说见证了西安消费市场的变化。“在国营商场,营业员可是个‘吃香’的职业,彼时仍处于计划经济时代,人们的日子比起解放初期好了些,开始有了一定的消费需求。最早人们说代表家庭富裕的‘三转一响’是手表、缝纫机、自行车、收音机,到了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开始逐渐被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等‘大三件’家用电器所取代,当时一张购买‘海燕’电视机的票,就能倒卖800到1000块钱。”安建勇告诉记者,上世纪90年代,西安的消费市场逐渐苏醒,部分较为宽裕的家庭,开始第一次接触进口产品,并很快席卷起一股“洋货”风潮。从那时开始,从香港和日本进口的家用电器,成了西安市场上的“紧俏货”。“谁家能用上松下牌的电视机或是音响,那可是特别有面子的事儿。”也正是从那时起,西安人的品牌消费意识开始了第一次萌芽。

“上世纪90年代初期,我因为工作原因,曾赴德国出差。在德国的一家大型连锁超市,我第一次见到了超市购物的模式,那场景几乎是震撼了我。”市民杨倩告诉记者,在超市,自己第一次见到德国居民推着手推车,奶酪、香肠、面包和各色日用品装得几乎溢出车顶。“那时大多数中国百姓的消费,还停留在去门市部买一瓶酱油一袋盐的阶段,我当时的内心活动是‘怎么可以这样买东西?’‘买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

直到上世纪90年代末,西安首家大型综合超市“家世界”在桃园路开业,随后好又多、人人乐、爱家等连锁超市纷至沓来,家乐福、沃尔玛等外资品牌也纷纷“抢滩”。老百姓的购物车和餐桌日渐丰富,才让“超市购物”的模式渐渐深入每个西安人的日常生活。推着手推车或拎着购物篮到超市采购蔬菜、生鲜或日用品,是每个西安人不可或缺的购物体验。每到年节跟前,大型超市更是人满为患——赶在过年前去超市,在“恭喜发财”的喜庆背景音乐中,一次性采购家中必备的各种食材,让不少老百姓的生活充满了“仪式感”和年味儿。

多业态遍地开花

跨境网购不出国门即可惠享全球

2008年5月,西安李家村万达广场正式开业。作为西安市第一家真正意义上的商业综合体,李家村万达引入了包括百货、餐饮、影城、超市、电器等多种消费模式,带来了令人耳目一新的全新商业业态。从那时起,大西安正式进入了“综合体时代”,十年来,一家家大型购物中心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赛格购物中心、老城根Gpark、大悦城、大融城、SKP……时尚大牌的品牌专营店、美食云集的各色餐厅、“网红”装饰的下午茶甜品店、拥有超强体验感的影院,如今走进西安任何一家稍具规模的商业综合体,上述功能基本都是“标配”。随着城市骨架不断拉大,西安聚集人气的大型商圈也从传统的解放路、钟楼小寨辐射延伸至高新、曲江、北郊、浐灞等多个区域,由过去的“单中心”跨入了“多中心”时代。

清晨起床,用韩国进口的化妆品护肤,坐在餐桌前来一杯澳大利亚牛奶,背着海淘而来的轻奢品牌包去上班,下班后用进口沙拉酱和鲜果调制健康晚餐,饭后坐在沙发上用手机淘宝下单购物……如今,这已经是一个都市上班族再普通不过的日常生活,网购和跨境电商普及的便利,正一点一滴地改变着我们的消费观念和习惯。

“现如今,网购和海淘已经占据了我的主要购物方式。”大三学生小腾告诉记者,由于大学城附近没有较大的商圈,自己和身边的同学大多依靠网络购物满足日常消费需求。淘宝、京东、网易考拉、蜜芽商城……每年的“618”和“双十一”,有没有“剁手”,收了多少快递,都是小腾和同学们谈论的最主要话题。除此之外,随着跨境电子商务的蓬勃发展,西安市民“海淘”购买“洋货”也变得十分方便。“相比起传统的‘代购’,跨境电商物流速度更快,产品质量也有保障,不用出宿舍门,就能享受‘买全球卖全球’的福利。”2019年4月8日,陕西省首单跨境电商网购保税进口商品在西咸保税物流中心(B型)正式通关,标志着跨境电商零售进口监管新政正式在陕西省落地实施,今后西安市民跨境网购物流周期将进一步缩短,商品可实现“今天下单,次日到达”。

“以前不喜欢做饭,去超市买菜太麻烦,周末一般出去吃或叫外卖,但时间久了又担心不卫生,各种新零售门店在西安的落地,无疑为我带来了很大的‘福利’。”家住在高新区的市民董女士告诉记者,如今无论是想在家做一次海鲜大餐,还是自己购买食材调料自己动手煮火锅,都能通过网上下单的方式“等菜上门”。2018年4月至今,新零售业的代表盒马鲜生,已在全市开设10家门店。“刚开业时线上销售占比在30%,到现在已超过60%,更多的消费者已经开始习惯‘手机点点,最快30分钟送达’的\‘盒区’生活。”盒马鲜生西安区域总经理沈刚告诉记者。“刚开业时大家喜欢波士顿龙虾、帝王蟹、进口水果,口味上还带有尝鲜性质;而现在鲜活小海鲜、日日鲜蔬菜、日日鲜奶的购买数量在稳步上升,特别是鲜活基围虾,西安连续几个月销量都是全国第一”。

精神需求释放

推动消费步入升级新时代

除了吃穿等生活必需品外,近年来,以书籍、鲜花、电影、剧目为代表的精神消费品,也逐渐在西安人的生活中占据了重要地位。

“无论过年还是过节,买一束百合放在家中,能为日常生活增添姿色;一束火红的玫瑰,更是向爱人表达心意的最好方式。”李丹在北郊开设了一家名为“靓点花艺”的花店,从事鲜花批发零售生意。在她看来,在买花这件事上,近几年西安人的情调和品味都在日益提升。“就拿刚刚过去的母亲节来说,5月1日前后,大小花店的批发订单就接踵而至,随着5月12日的临近,订单量几乎成倍增长。”李丹说,每到情人节、母亲节这样的重要节点,自己都忙得顾不上吃饭睡觉。“仅12日当天批发和零售的鲜花量加起来,就超过四万支。”巨大的鲜花销量背后,是当代西安人精神领域消费的全新潮流。

如今,在周末的曲江书城,不仅能看到流连于书架前安静阅读的耄耋老人,能看到抱着学习书籍步履匆匆的年轻上班族,还能看到在父母陪伴下,拿着绘本一字一句小声诵读的学龄儿童。近年来西安街头增添的各类特色书店、阅读吧、小书屋,以及咖啡+阅读、茶语+阅读、餐饮+阅读等模式的兴起,为提升西安市民全民阅读的风气提供了多元化的体验。据统计,截至2018年12月底,西安市的图书零售单位网点总数量接近2000家,而2017年底时仅为827家,“书香之城”可谓实至名归。

衣食住行作为衡量农民生活水平的具体标尺,从“穿新衣、等过年”到“想穿就穿”,从“吃不饱”到“吃得好”,从“土坯房”到“小洋楼”,从“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的出行难到“村村通柏油路”的便捷……一个又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变化,见证了70年来,西安农民生活所发生的巨大变化。

农村变化看老朱这一家

■记者闫珅

在阎良区关山街道办北冯村润泽农机合作社“帮忙”的朱伟安,年龄比新中国小1岁,也算是新中国的同龄人。老朱回忆起对过去的印象,最深的就是儿时家里吃饭把玉米秆子磨碎了煮着吃、把红薯烤熟后蘸着盐水吃,三顿饭不是玉米就是红薯,还不一定能吃得饱,吃个白面跟过节一样。

从追求温饱到营养搭配

“年轻时为了全家的温饱,我在公社拖拉机站挣工分养活两个儿子,一个闺女。而现在,每天吃饭都可以讲究一下营养搭配,鱼肉不缺,蔬菜多样。总之,想啥有啥。”快70岁了,老朱的身体不比年轻人差多少,见到他时,他正和合作社的年轻技术员一同维修机器,为一台从日本进口的久保田联合收割机更换收割刀,改造一下,下田作业,收苜蓿。

老朱的手粗壮有力,上臂带动下臂,轻松拧动大螺丝。仔细观察,他手上有小面积皴裂,布满老茧,青筋迸起,写满了岁月沧桑。他掂着手中的扳手,回忆起手持镰刀收麦的年代:父辈是从湖北迁徙来的,一路北上,选择在当时水草丰美的石川河边定居……每年农历四月份,麦芒刚刚发黄尖,全家就开始忙碌了。

解放初期,经过减租减息和土地改革,废除了封建的土地制度,逐步建立起了农村土地的社会主义集体所有制,农业生产得到迅速恢复和发展,农民的生活有了一定改善。上世纪70年代,年轻力壮的老朱在人民公社拖拉机站上工作。“拖拉机站是队里最光荣的工作了,和机械打交道,走路都带风。但学习技能这事,老师傅指点一二,剩下的全靠自己,所以逮住机会咱就自学维修,有人几年未出师,有人学半年就成。”

老朱属于心灵手巧的,半年时间就学懂了机械原理,开始了自己的农机维修人生。“拖拉机可是宝贝,和耕牛的作用一样。人干不动的犁地、大批量运货的农活,都是它上。”庄稼人可怜,耕作一年只想换得颗粒归仓。老朱说,那会儿收获全靠人力。80年代,三夏大忙前,大伙儿都会先去逛大集,买个镰刀、换个桑叉,备齐竹编簸箕……四月初,逛大会都是人挤人,人挨人,好不热闹。

蚕老一时,麦熟一晌,收麦算黄算割。过去咱关中收小麦主要靠镰刀,即使是壮劳力,一天也就最多一亩。早起天还没露白,三更天、五更天就能听到收麦可擦可擦的声音了。“小风吹,汗水流,大铁壶里凉白开,咕咚下肚一碗水。牛车、人拉车上阵了,比个赛,看谁跑得快。”老朱说,收小麦大都在芒种前后,芒种忙,三两场。这不是打三两场麦,是下三两场雨,是“龙口夺食”。

接下来就是打场了,打场的时候要把村前或者村后的打麦场里的草清理掉。草整干净后,洒上水,套上牛或骡子拉着石磙就开始碾了。碾场人牵着牛和骡子打圈转,一般半天工夫就把场给碾好了,又平又整。80年代,公社解散了。老朱家里分到了近10亩地,开始拖拉机给人碾场、运麦的工作,由于在公社学会了农机维修技术,也常给十里八乡修机器。本事傍身,全家人的生计也就全靠老朱了。

日子启动了加速器

拖拉机后面套上个石碾子,碾场的速度快多了。在老朱看来,日子的改变也就从这一刻启动了加速器,那往后想都没想过的好日子,随着改革开放,来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新政策激活了农业,提高了农民的积极性,包产到户,包干到户,农业从“一清二白”到“家里余粮”。

开始说老朱是在润泽农机合作社“帮忙”,原因是那合作社不是老朱自己的,而是他儿子朱振生与人合伙创建的。老朱作为“老技术骨干”仍然愿意在岗位上发挥余热。

由于父亲与农业机械的亲密关系,耳濡目染,1995年朱振生走上了农机手这条路,不仅成为一名优秀的农机手,还在这条路上越干越专业,成立了专业合作社,从此获奖无数。

朱振生,1975年生人,皮肤黝黑,身高体壮。1995年,20岁的朱振生拿着辛苦攒下的4万元,购置了一台二手农机,在三夏时节,向村民提供收获服务。

“收麦子还能服务?机器收的粗,哪比得上人仔细,浪费得多大?”刚开始作业的那几年,朱振生面对的质疑还真不少,他敢第一个“吃螃蟹”买机器,可村里人敢“吃螃蟹”买服务的并不多。“万事开头难,还是硬着头皮上吧。”朱振生还是咱关中汉子,咋说家里也是有老传统的,农机这事,不能放弃!

朱振生和他的“铁牛”坚守了几年,越来越多的乡亲愿意站在田边上,动手指一指,看他收获:“从那达到沃达是俺家地,收好了送到韦达。乡亲们差不多用了十年的时间,接受了三夏变一夏的便利。”

那时候,人们从乡村走进城市,成为城市化建设的主力军。“2000年之后,乡村的劳动力越来越少了。种粮辛苦,老一辈人干不动了,愿意让我服务;年轻人进城打工,也愿意花钱买帮收。”朱振生说,农机的市场越来越大,自己也购置了3台机器,作业服务面也从村镇走向周边的富平、华阴等地。

农机合作社应运而生

2014年底,新一轮农村土地制度改革开始实施,三权分置后农村土地的所有权、承包权、经营权分置。这既有助于集约化、规模化利用土地,实现农业现代化经营;又能在保证农民承包权不变的基础上,进一步解放农村劳动力和激发农村发展的活力。“家里地也不多,荒了也可惜,可在家务农又挣不了大钱。现在嘛,既有土地租金收入,又能通过打工挣钱,开心。”很多在外务工的农民依然牵挂家中“一亩三分地”,不愿撂荒,他们也选择了朱振生这样留守农村,专注农业的农民。

除了农机合作社,朱振生前后流转了500多亩地,收、种、管完全自己打理……再往后老朱一家的日子越过越好,“衣、食、住、行和城里人一样。”

目前合作社规模已发展为社员110户,拥有各类配套农机具200余台套,年综合作业面积45万余亩,总资产达3000万元的现代农机服务专业合作社。今年5月,朱振生相当忙碌,刚去甘肃签约了一个跨区域订单:7月15日,派8台联合收割机赴甘肃进行6000亩麦田收种作业。

8年前也是5月,朱振生与6个农机手共同创建的润泽农机合作社成立了,主要从事农户的耕、种、收农机作业服务和农机具跨区作业,农机维检修,大田托管服务,新技术、新机具的引进示范等项目,这其中包括了3架用于“一喷三防”的植保无人机,以及单价达到220万元的德国进口收割机。

在合作社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朱振生手指中国地图向记者介绍合作社大半个中国的作业线路图:5月初开始到11月底结束。我们的农机手从四川到河南再回陕西,从陕西到甘肃再上宁夏、内蒙古,收获小麦收割玉米,依托农机直通车、微信群等通讯平台,一路收获着喜悦和幸福。

他逐一介绍合作社拥有的机械,如数家珍:“不感叹父辈手动收割的艰辛,仅仅在我的身上就见证着时代的变迁。”上世纪90年代的农机手是个苦差事,坐在没有任何减震的拖拉机座位上,干一天下来在嘈杂声中耳鸣,酷热下暴晒到爆皮,麦芒纷飞与汗水粘在一起满身奇痒无比;2000年的农机手,逐渐坐进了有空调和减震的作业室,以手机短信为导航,收获人们的赞许;如今的农机手,坐在现代化的工作室中,拥有无级变速、液压减震和GPS导航,在春耕时还能够开启一架无人飞机进行万亩喷防作业。

“你知道吗?70年的变化,对我们来说,农民从一个社会称呼,变成了一份职业。”看看那面挂满奖状的荣誉墙,这是一份让他人尊重,令朱振生自豪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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