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池消旧水 昔树发今花 李世民《过旧宅》赏析

□雅瑟

过旧宅

【唐】李世民〔1〕

新丰〔2〕停翠辇〔3〕，谯邑〔4〕驻鸣笳〔5〕。

园荒〔6〕一径新〔7〕，苔古半阶斜〔8〕。

前池消〔9〕旧水，昔树发今花。

一朝辞〔10〕此地，四海〔11〕遂为家。

注释：

〔1〕李世民（598—649），世称唐太宗，于隋开皇十八年（598）冬出生于“武功别馆”，十八岁随父李渊在太原起兵，南征北战，建立唐王朝。李世民即位后，于贞观六年（632）三十五岁时重临武功旧宅，抚今追昔，感慨颇深，创作了《过旧宅》共二首，这里所选为第一首。

〔2〕新丰：唐初新丰县，即今天西安市新丰镇。

〔3〕翠辇[cuì niǎn]：装饰有翠羽的车辇，这里指帝王所乘车辆。

〔4〕谯[qiáo]邑：秦置县，在今安徽亳县。

〔5〕鸣笳[jiā]：古代贵官出行，前导鸣笳以启路，这里指代是皇帝出巡到此。

〔6〕荒：荒无人烟。

〔7〕新：干净。

〔8〕苔古：路边阶下铺满绿茸茸的苍苔。

〔9〕消：替换。

〔10〕辞：离开。

〔11〕四海：《汉书·高祖纪》中有“且夫天子以四海为家，非令壮丽，亡以重威”，这里借此点明作者身份。

赏析：

这首诗近拟于五言律诗。首联“新丰停翠辇，谯邑驻鸣笳”。不仅扣住题目——“过旧宅”，同时暗示帝王身份。“翠辇”和“鸣笳”，都是皇帝外出巡幸时的车马仪仗。新丰是汉时县名，刘邦称帝后，太公思归故里，刘邦仿老家丰地街巷另筑一城于关中，并迁故旧居之，以娱太公，后更名为新丰，在今临潼东北。谯邑，秦置县，魏武帝曹操故里，李渊早年仕隋时曾任谯州刺史。这里既以“新丰”“谯邑”借指武功旧宅，又蕴含君王荣归故里之意。

中间两联描写旧宅眼前景。三四句“园荒一径新，苔古半阶斜”，上句的“园荒”，表明旧宅被闲置无人居住；“径新”透露出帝王旧宅平时有人守护整葺。下句则由“园荒”带出“苔古”，由“径新”带出“阶斜”。路边阶下铺满绿茸茸的苍苔，遮住了半截斜阶。“前池消旧水，昔树发今花”，园池里的流水不断流淌更新着，老树也不断发出新芽开出新花，宅园里始终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末联“一朝辞此地，四海遂为家”。尾联气魄宏大，刚健有力，充满豪迈的情怀，既总结了全诗，又点出了题旨。

《过旧宅》是李世民代表作之一，基调昂扬奋发，风格雄浑豪迈。全诗四联八句，通篇对仗，中间两联，偶对工致；尾联一气流走，引出无限豪情。虽还不是一首严格的五律，却已呈现出初唐律诗的某些特征。（B）（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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