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乡的水啊
陈静怡(西安市行知中学初二)
“走,下河道!”一句醇厚的陕西话嗡地进入我的耳。熟悉的话语,不由得使我想起以前的种种,一个矮小、模糊的人影从被岁月冲刷而变得支离破碎的记忆长河中向我走来——那个幼年时代的我。
姥姥家那时还在沣峪口,住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院里种着鲜美的西红柿啊,黄瓜啊,渴了,姥爷就摘一个洗洗递给我,无论是黄瓜还是西红柿都是美味无比的。更不用提那挂满酸甜果子的葡萄架,又成功吸引了我多少目光!屋子正前方几十米外是一排大库房,库房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空地,空地旁边恣意而茂密的野草只比我低半个头。我常常望着那片“森林”,不敢走进去,觉得像迷宫,很神秘。兴致来了,姥爷也会带我去草丛边抓只“孙猴脸”绿蚂蚱。
“走,下河道!”姥爷笑嘻嘻地看着我。我小小的手被他并不光滑的大手牵着,很安心。雀跃起来的我,如同小鸟一般开始叽喳着琐碎的闲话儿。风轻柔地扑在脸上,钻进衣袖里带着丝丝凉意。青绿的树丛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是溪流拍打着石面。
近了,已经能看见河了。我跑在前面,踏过河边的小石块,蹲在一块稍大的石头上,将自己的手浸入水中,五指张开,感受着水从手指间溜走的神奇触感。没有什么布料能比它舒服了吧。姥爷几个大步也便到了我身边,躬着腰,在水中寻觅着什么。手往水中一伸,捞出一两个光滑的小石头。“看,我们可以捡几个小石头。”每到石头数量达到他手所能握住的最大量,姥爷便把它们放在我旁边,被我满心欢喜地,挨个捧在手里细细地检验,还不忘一边嘴里嘟囔着这个不圆,那个颜色不好看,一边把不中意的扔进河里练打水漂,不一会儿,手边就没几个了。姥爷倒不恼,只是笑着说:“你挑,你看上哪个就哪个。”幼时的我注意力转得也很快,在瞅见了短短的小鱼苗后就撒欢似的追着鱼儿,把水一搅,鱼儿就惊得四处乱窜,引来的就是我一声声大笑了。没有丝毫技巧,杂乱无章的抓鱼方法溅起不少水花,看着鱼儿次次从我的指缝中滑走,好胜心越来越强烈。衣服很快就打湿了,手也渐渐在水流不断冲洗下变得冰冷,燃起的热情随之退了下去。“手怎么这么冷。”姥爷拉着我的手,就回了家。在这之后不久,我便离开了这里,这一去,竟再也没有回去过了。姥爷家在我去河道玩后不久就搬去了别的地方,幼时的记忆逐渐模糊。后来父母曾带我去过许多江河湖海,黄河之气势磅礴,长江之大气宽广,但那条河在我心中却仍驻留着,从未相形见绌。
两个多月前,我和姥爷又一起下河。听着相似的话,心顿时沉静下来。依旧是清凉的水流,依旧是捡捡自己中意的石头,依旧是捞捞潜游的鱼苗……姥爷的头发已经花白,但笑容一如往常的憨厚。只觉得自己喜欢上这水了。它平静,沉淀下沧桑变化,从不去质疑自己。它热烈,永远奔腾着,向着远方。它纯粹,为生命供给着力量。它无私,环抱无数生命。喜欢它的清凉,喜欢它的柔软,无形而充满力量。喜欢它与我之间所有美好的回忆。
河还是那河,水却不是我所触碰过的那水。正如投进水中的石子,惊起微波又销声匿迹。不需要实际的物质去记载,只要装在心底便已经足够。姥爷说,心安处即是故乡。
我故乡的水啊!还在那里流淌,永远是那么清凉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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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西安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