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商报社第五届“上实城开·自然界”杯中小学生作文大赛作品展示 无声黑白 西安中学高2020届11班 解珍怡

华商报 2018-08-27 03:00 大字

电影里说,伊恩把凯丽弄丢了,他的世界就只剩下灰色了。

你也丢了。一片黑白。

考试到了第三天晚上,先是哥哥再是姑妈,都打来电话说要考完试接我回家,我打电话给父亲问今天是怎么了都这么积极来接我,他说奇怪什么,就是自己太忙了没空。我问他周围怎么那么吵是不是又不带我去好玩的地方了,他含糊不清。我是感觉到了什么的,但怎么也没想到。

考完试了是姑妈来接我的,从她的语气里我感受到了一丝悲伤,我问她怎么着急来接我,她告诉我姥姥生病了,这本是我难以预料的,要说一个成天脚底下不带停的人病了本就让人感到惊讶。我随口问她严重吗,可能是我觉得以姥姥的身体肯定不会是什么严重的病,她却说挺严重的,我更惊讶了。这下我明白了大家来接我是去探病的。

姑妈把我先送到了大伯家,说大伯会和我一起去看姥姥,奶奶在大伯家住着,我一进门奶奶看到我就哭了,我也是奇怪问她哭什么,她一边抽噎一边说没事就是最近太想你了。大伯家气氛诡异,最后走的时候我哥说了句我晚上估计也就不用回来了,我还回了句嘴不回来待医院干吗,没人回应我了。

所有的所有让我摸不着北,我想到了很多事却怎么也没想到。

一路上,车里气氛安静得快要窒息了,不知为什么快到时自己心里堵得厉害,可能是车里太压抑了。最后车没有开到医院,开到了姥姥家楼下。下车前,从车玻璃里看到外边站着父亲,他一身白衣,不是刻意的白衣而是我只有在别人家有人去世才见过的白衣,他满脸胡茬眼里布满红血丝,不白净的额头上的白布白得扎人眼。我脑子里乱了,突然不知道要开车门下车了,突然眼泪比自己混乱的脑子给自己的信号早一步流了下来,最后是父亲来开车门把我拉下去的,我问他穿成这样是干吗,他哑了的嗓子挤出几个字“你姥姥走了”,我好像是听不懂他的意思,我不停地问着他,父亲却只是在小声抽噎不回答我。没有父亲的回答我脑海空白,眼泪却将眼眶填满已经看不清路了,从楼下上到三楼的那段路好像是父亲把我拖进去的。

姥姥家在三楼,门没有关,连门外都站满了人,都是我不认识的面孔,却一致的穿着白衣。

走进门父亲小声叮嘱我去给姥姥上炷香,我眼中的客厅,沙发上坐满了白衣人,一张靠墙的桌子上放满了水果,里面是姥姥一张挂着黑花正在微笑的照片,我看到了很多人却没见到姥姥。我好像明白了。

最后是长辈们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扶到里屋的,我坐在床沿,明明脑子一片空白眼睛却收到指令似的一直往外涌着水。很多人都来到我的身边了,都轻拍我的后背告诉我什么人情世故,什么顺其自然。哭着哭着泪水也淌不出了,只剩下喉咙里咿咿呀呀的不连续的叫喊。哭得没停,一抬头看到了母亲,她一看到我就向我扑了过来,她没有哭,但眼里红得没有一点白色,她将我按进她的胸口,我感受到了她胸腔起伏的波动听到了她抽抽搭搭的哭声。周围的人劝着我不要再哭了,母亲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不能让她再因为我难过了。是呀,其他人再难过,也不会比我的母亲失去了母亲伤心。再伤心也不会比我的姥爷更难过。后来想通了,我的情绪稳定了,很多长辈来到我身边又走起了过年的形式,东西扯家常,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听,心里只有刚才舅妈说的一句“别说你不相信,就是我们成天住一块的都不相信人突然就走了”。

那天夜里我被父亲赶回家睡觉却也是一夜没有睡意,全是不敢相信。

第二天是追悼会。这是我第一次去到殡仪馆,清一色的黑白,给人沉重的心情。司仪在念着生平简历,“一生勤劳、善良……”,可是她不在了。房间里传来的阵阵大哭,也叫不醒平静地躺在那里的那个人。父亲告诉我人生没什么好计较的,到了这谁都只剩下一盒灰了。母亲跪在门口任谁都拉不起来,让我恐惧在某天离开我的父母是我是否能坦然接受。

长辈都说姥姥是累着了,她去好好休息了,相比被病魔折磨姥姥是很舒服地离开的,因为她一生修下的福分让她没遭罪,但对于还在世的人是有些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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