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能够打动你的声音 就是好音乐
说起苏阳,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的那一首《贤良》。很多人在网上问,“苏阳的《贤良》到底唱了些什么?”,“苏阳的《贤良》寓意是什么?为什么听了这么上瘾?”面对这些问题,苏阳自己笑道:“其实《贤良》就像是一首生活的写照,是来自土地和生活的声音。它就像日常的聊天,它就像生活的呢喃。”7月25日,在思想湃的舞台上,苏阳带来的不仅仅是自己的音乐,还介绍了自己的多媒体跨界创作计划“黄河今流”。这是苏阳自麦德林国际诗歌节回来后,第一次和公众分享这段诗与歌的旅途。7月14日,苏阳作为首位应邀出席的中国音乐人,在第28届麦德林国际诗歌节开幕式上,进行了新歌《胸膛》的全球首发,来自世界各地的百余位诗人和数千名麦德林观众一起见证了这一刻——来自黄河岸边、根植黄土地里的歌声,唱响在南美大陆。故事从一把20元的吉他开始
人们一直以为苏阳出生于他居住和成名的宁夏银川,但实际上他来自江南水乡。1969年,苏阳出生于浙江温岭的箬横镇,7岁半的时候跟着母亲奔波了万里来到了父亲工作的城市——银川。在西北这片黄土地上苏阳度过了他的童年。他从小住在厂区的家属院,来自五湖四海的建设者繁忙地工作着,这样的生活环境并没有太多机会让他接触到音乐。只有偶然路过家属院旁边的农田时,苏阳会刻意放慢脚步,听一听农田里劳作的农民唱一些宁夏小调,还有一些断断续续的民歌。十五六岁时,苏阳来到西安求学,在这里他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了音乐。他回忆道,“我当时对面上铺的一个兄弟有一把吉他,他坐在床上弹那个《西班牙斗牛士》。当时一听那个音乐,我从来没觉得有音乐会这么好听。就是那种弦,那种特别真实的一种弦,很粗糙地发出特别真实的一种像火星子一样的音符颤在我身上。我当时激动得就不行了。”不久之后,苏阳就把自己的饭菜票卖了20元,买了一把吉他,开始了自己的音乐之路。
当时的条件十分艰苦,并没有哪里可以学琴,全都是自己摸索。苏阳自己抱着琴练习着“13、53、23、43”,天天哼着模糊的旋律。90年代初,苏阳回到银川后组建了自己的第一支乐队,叫透明乐队。舞台风格和音乐曲风深受当时西方摇滚音乐的影响,“重金属”和“造作”是它的关键词。虽然这支乐队很受欢迎,但是苏阳在度过了做音乐萌芽时期的冲动后,他开始静下来思考。“透明乐队一直徘徊在几支欧美主流乐队的阴影下,没有进步,解散它或许是一个更好的进步。”
来自土地的声音是音乐原始的力量
90年代末,有一次苏阳和朋友聊天,他觉得布鲁斯和黑人灵歌是最原始的音乐。他朋友没有说话,而是给了他一张CD,里面刻录了非洲音乐还有一些田野录音的素材。
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苏阳刹那间就有了方向,“我觉得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起来我小时候,在田野里听到的那些歌,断断续续的那些旋律。我忽然觉得那就是我应该去寻找的原始的音乐。”从那时候开始,苏阳将民歌加入到了他的音乐元素之中。苏阳改编的第一首民歌是《宁夏川》。“宁夏川,两头子尖,东靠黄河西靠贺兰山。”当这句歌词配合着三弦的声音和布鲁斯的节奏在舞台上被演奏出来,台下的观众开始跟着哼唱而不是像以前硬摇滚年代无脑的造作并且附和着节奏甩头的时候,苏阳觉得这才是他要做的音乐。
“原始的音乐给予自己的打动是非常“身体的”,是音乐老师教不会的,是一种特别原始的力量,它让你感受到自己,同时拉近你和别人之间的距离。”苏阳这么解释民歌带给自己的感受。
从改编的第一首歌《宁夏川》,到让人们熟知苏阳的《贤良》发行,中间隔了两三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中,苏阳探访了众多西北民歌老艺人,向他们请教“花儿”和“秦腔”,深入他们的生活,听他们酒后的哼唱,记录下他们遇事开嗓的那几句歌声。这些都让苏阳越来越强烈地感受到,一个人是不能和土地脱离联系的。歌声的自信来自于它的依靠,这份依靠就是和土地,和生命的联系。
几十年来,他将西北民间音乐“花儿”,传统曲艺形式“秦腔”等与当代音乐进行嫁接、改良和解构,并通过西方现代音乐的理论和手法创造出一种全新的音乐语言。他的音乐在不断探索的过程中,融入了越来越多的元素:唢呐、箱琴、大鼓、电音、秧歌等等,你都能在苏阳独有的西北民歌的空旷音律中找到。
我寻找的是一种打动人的表达过程
谈到近两年在推动的“黄河今流”多媒体跨界艺术计划,苏阳坦言自己这个想法已经存在了十多年。“很多研究花儿的学者将它称为当代诗经,因为在花儿中你能发现很多“比兴”的运用。”苏阳希望将音乐歌词中想要表达的东西扩充到视觉,扩充到触觉,扩充到更多的让人能够去感受花儿民歌这种传统的艺术的方式中。
如果你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从2016年以来“黄河今流”每次开场画面中的元素,就是从贺兰山岩画来改编的,这是视觉上的改编。演唱的民歌音乐中,有电子元素、有布鲁斯元素、有摇滚元素,这是听觉上的改编。这些互相融合在一起的交织的过程,就是一种潜在的隐喻和“比兴”,它能让整个舞台表达更丰富,更能打动人心。
这时有人会问苏阳,“你这么做是不是想要去保护民歌,想要去延续这种传统?”令人意外的是,苏阳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他认为作为一个艺术家,他的价值更多的在于延续民歌的精神。苏阳力求改变它的形式,传承民歌中的精神。如果没有变化,就不叫做传承。所有对传统的传承,是对这种艺术的理解和学习,而不是你复制了它。复制是一个档案价值,档案价值不应该由艺术家去做。艺术家的任务应该是去懂得它、学习它、知道它。这些东西对于创造者来说是一个学习的养分,但是你完全地保留它,苏阳就觉得没有多大必要。
苏阳希望通过“黄河今流”计划,打破音乐与美术、文字、影像之间的,包括诗与歌之间的形式上的界限,用更综合的艺术语汇,在全球化语境下为今日中国发声。2016年9月,“黄河今流”于美国纽约曼哈顿中心云端画廊举办首展,苏阳成为第一位在美国做综合多媒体展览的中国音乐人。同年10月,“黄河今流”艺术展在北京单向空间花家地店举办,并邀请到魏宗富、马风山、刘世凯等民间艺人现场进行环县皮影戏、陕北说书和花儿等表演,传统与当代的民间艺术样态在展览中交错融汇。继2018年3月的巴西站、7月的哥伦比亚站,“黄河今流”全球展演仍在进行中,苏阳期望能够吸引更多不同领域的当代艺术家参与,产生更多样态的作品。“我希望我所有的表达,都应该跟我们背后的土地有所关联,跟我们旧有的,像关雎时代,像我们的信天游存在的时代这样的能够去打动人心的音乐。”他说。对话苏阳
Q1:您在创作的时候是怎样平衡民歌和摇滚这两个元素的?
A:其实不用太考虑摇滚,或者是去强调民歌。实际上是追求音乐的完整性。在那个旋律里面,有的时候是旋律带着我。当你每一次听到一段旋律,你每一次获得的触动,会慢慢形成一个完整的东西,那个东西才是要去追求的,没有侧重。
Q2:音乐会上,你会清唱一首民歌么?
A:看情况。虽然我唱的不好,但是凑活。有那么一段时间,前面我会唱一个民歌,就我清唱。灯黑,我拿话筒清唱,唱完了我再拿着琴登台,追求一种反差。
Q3:每张专辑都等了很久。大家都很期待您的新专辑。你在生活中就是一个慢性子的人么,还是你写歌比较慢?
A:我其实是个急性子的人。但是灵感这个东西它一直出不来,比如《贤良》,我是临进棚了,才把歌词确定下来。确定歌词前每次唱都不一样。我不是那种天才艺术家,什么二十分钟灵感来了就写一首歌。
Q4:在忙于“黄河今流”的过程中还在持续创作么?
A:其实音乐在以另一种方式进行。我相信我的音乐是一种持续变化的过程,音乐是我的一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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