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视底层世相 探究广阔情怀

鞋子去找鞋子的朋友作者：张浩文出版社：宁夏人民出版社出版时间：2018年1月

■周其伦

海南省作家张浩文的小说集《鞋子去找鞋子的朋友》，2018年初由宁夏人民出版社出版。全书通过三个中篇、六个短篇的跌宕铺排，深情描绘了广大底层民众多姿多彩的生活情致，讴歌并赞扬了普通民众身处困境时不屈不挠的坚强和心性品格的美好。

现为海南师大教授、海南省作协副主席的张浩文，曾经以长篇小说《绝秦书》获得海南省优秀精神产品奖、第四届柳青文学奖等奖项。他的前三部中短篇小说集《狼祸》《三天谋杀一个乡村作家》《长在床上的植物》等，在文学界获得了广泛好评，而这次出版的《鞋子去找鞋子的朋友》则更加集中地表达了作者把目光投向家乡父老、投向生活底层的坚定意志，所选篇目流露出的浓厚人文关怀、民间立场和平民意识都达到了新的高度。

在集子中，《鞋子去找鞋子的朋友》《白玉灯》《五条腿的生活》讲述了残疾人顽强与命运抗争的故事，描写了他们身体残缺，但灵魂绝不消沉，凭借着各自的艰苦奋斗奋力蹚开生活通途的故事。《绣花鞋》《白馍》《潜伏》《杀头公猪上西安》等四个短篇，着重刻画了一个乡村少年的成长历史，让过去岁月的艰难淡化成悠远的乡愁，不乏作家个人的成长剪影。而《杀狗》《鸡蛋要案》《浇花记》则从更大的层面展示了当下农村的斑驳多彩，把乡民们在困顿环境中的智慧和乐观表现得淋漓尽致，让人由衷地敬佩和感叹。

我们不难发现，张浩文的创作已不再满足于仅仅讲述故事，而是非常看重自己架构的故事背后对人性的拷问。《鞋子去找鞋子的朋友》，作者将两个瘸子对自我尊严的强力维护和对生命的自我拯救展示得触目惊心。最后阿兵从阿水那里不仅找到了人性的温情和友爱，也找到了人格的内在力量。与此同时，作者还从文学永远要关注人的命运、对人物命运的书写中，找到了一条可以在其中反复游走的夹缝，这样的呈现折射出时代的变迁与渐进。在作者的探究下，《白玉灯》描写了孟长手这个因残疾而落难的工艺师的凄婉遭际，白玉灯给他命运带来的黯然、纠结、性格变异特别令人感叹。而作品的三个结尾，却如江河日下般波涌浪翻，既丰富了故事转寰的语境，也展示了人性的多重。

作者曾经坦言，偶然性是他叙事的动力，他往往用其来结构故事、推动情节的发展。像《杀头公猪上西安》就得益于作者某次对求学岁月的感慨，作者对当年学生时代的细微描摹可谓神形兼备。还有《杀狗》里对麻钱这只狗忠诚的渲染可谓是惊天动地，写作中笔端似乎窜出一种神奇的魅力，从一次杀狗的过程，似乎能够触摸到人性中的阴损抑或是无良。《鸡蛋要案》从饥饿年代社员黑豆偷了一个鸡蛋切题，描写当时生活的困窘与无奈。

万千情态，斑驳世相，在张浩文的笔下永远是水到渠成的文学架构根本，而把此变成妙趣横生的小说篇什，这就要求作者必须努力地对人文操守进行拿捏、对万家灯火进行考量。创作中，他把对世相的探究和审视，变成了从斑驳的生活肌理去找寻人性的宽度和广度，这使得他的小说作品能够给人以别开生面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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