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温暖的记忆

阳光报 2018-05-16 01:25 大字

  西安铁一中滨河学校 董问博

  我学书法的时间较早,六岁那年,爸爸给我一瓶墨汁,一沓报纸,一支毛笔,他去上班让我在家自己临摹。开始我还规规矩矩地写写笔画,后来发展成信手涂鸦,吹画,泼墨……一瓶墨汁很快用尽,桌上狼藉一片,地面上衣裤上也遭池鱼之殃。下班回来的爸爸看见我的窘样,哭笑不得,最后也免不了斥责我一顿,这就是我第一次自学书法的经历。我的书法学习,一直用自己理解的方式,写出来的字自成一家,没有抽象理论,没有写法要领,因为写得遍数多,所以大面儿上看着也不错。我十五岁时搬新家,妈妈坚决反对我练毛笔字,于是练习了近十年的毛笔字之事寿终正寝,不得已,我改练钢笔字。

  这样的书法学习状态一直持续到大学前。我以为书法学习一直会如此,没曾想大学的时候开设了书法课,我遇到了我唯一的书法老师。现在还能清晰地记得,我在学期课程单上发现书法课时的惊喜意外,再看授课老师,名叫熊壮,我立刻脑补了一下他的模样:应该是一位长发飘飘、仙风道骨、精气神凝聚的一位老者。哪知上课铃响,在教室仍然嘈杂的时候,一位年轻小伙子急匆匆冲进教室,跳上讲台,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我们看着这位老师,心里甭提有多丧气了:这老师教书法,靠谱吗?谁知,熊老师也不多说什么,拿起一支粉笔,一个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那节课的标题,字形潇洒,笔法飘逸,行气贯通,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大家都静静地看着,心里暗挑大拇指称赞。然后熊老师自我介绍,说是我们的师兄,后来留校教书法。接着就是上课,主要教法还是临摹。我们按部就班临摹着,上交着临摹作业,对书法也没有特别高的期待,内心早已经将书法课当成副科中的副科。但当我拿回自己的作业,不觉大吃一惊,写得好的字都圈出来,不好字的笔画都用红笔矫正,并且在旁边写了范字,那张书法纸乍看被画的乱七八糟。细看后,发现里面大有乾坤。我用了新的书法纸,把老师教的字重新认真地写了一遍,交给老师。他也吃了一惊,说所教的学生中,只有我才会把他改的字再揣摩,并说我很有写字灵气。我当时听了很高兴,因为那时能给我“灵气”二字评价的,熊老师是第一人。中学时我的数理化学得非常吃力,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笨脑袋。如此受到老师的肯定,当然喜不自胜。

  后来我们约定,老师每天抽点时间给我讲一个字的写法,不拘泥于一章一节,想到什么,就讲什么,从大处字的框架,到小处笔画的雕琢。我将他讲的理论用于实践,我写字,他修改,一起探讨写字的规律。看似信手教、随意学,实则收获颇丰。那年寒假,我将熊老师一学期讲的内容整理成分章节的讲稿,下学期开学时候送给熊老师,算是对他一学期教授书法的感谢。他竟然非常激动,说这份讲义对他的教学也有帮助。我一听也很有成就感,从中体会到教学相长快乐。

  书法学习一直持续了整个大学四年,我渐渐会用熊老师所教的“字字雕琢”的方法读帖,临帖。时光匆匆而过,毕业后我回到家乡,走向工作岗位。大学里印象最深的是书法学习时点点温暖记忆。

  毕业最初三五年,还没有微信,我和熊老师联系较少。偶然电话,熊老师总是问我的字练得如何,有没有进步,有没有心得。我将练习的字和撰写的书法小论文发给他看,他很高兴于我的精进。后来,我换了工作,又涉足并开设了新的课程——珠艺。在开设这门课程之初,我花了大力气开拓样品种类,当我得意洋洋告诉熊老师我的新领域的时候,他却遗憾地说:“这对于你的书法来说是灭顶之灾啊。”果然,那时我练字甚少,书写能力严重下降。当我发现想写好字时已经力不从心的时候,心中特别后悔。

  有了微信,我们联系相对频繁,我会把我写的字发成图片给他,他再写范字发图片给我,就用这种方式再提升我的字。看着老师一如既往教我写字,给我提出的要求,我深受感动。2015年,大学需要出一本本科师范生教材,里面有一章是关于教师书写的内容。熊老师建议我和他一起写,我写初稿,他进行增删。当十年的书法心得汇集成两万字的书法理论,熊老师教我写字的场景如过电影般浮现在我眼前。我翻阅着以前记的笔记,看着熊老师当年写的范字,仍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再看看老师现在的字,功力越发深厚,观之让我不觉肃然起敬,从中获得坚持练字的力量。

  岁月深处的花开雨落,总令人回味、令人深思,而放逐的过往早已散落天涯,流转风干。我的记忆中将始终静守着那十几年悠悠师生情,那些十几年温暖的练字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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