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钢巴黎回顾音乐会:他属于中国 也属于世界
陈其钢巴黎回顾音乐会现场。
2月10日,巴黎管弦乐团、巴黎爱乐大厅联合为中国音乐家陈其钢举办了“回顾展”,包括两场音乐会、一场讲座。这样隆重地为一位东方作曲家举办个人回顾展,在巴黎管弦乐团和巴黎爱乐大厅的历史上是极为罕见的。在西方人的眼里,他是“中国当代音乐之王”(《费加罗报》)。因此,称这一天为“陈其钢日”亦不为过。
陈其钢
第一场音乐会名为《陈其钢:肖像》,是一场室内乐音乐会。值得一提的是,本场演出学术性很强,所有曲目均由法方选定,是法方的研究观点和成果,连作曲家本人也无法干涉。换言之,这场演出意图呈现一个真实的、不带滤镜的,西方同行眼里的陈其钢。
音乐会以二重奏到七重奏五个作品,依次呈现了陈其钢、德彪西、拉威尔、梅西安四位作曲家对长笛和竖琴的使用,实际上是在梳理古典音乐法国学派的发展脉络、并探讨新的可能性。
法方选择的陈的两个作品为《忆——为长笛和竖琴而作》《梦之旅——为长笛 竖琴 打击乐和弦乐而作》。据说陈本人对此是极为反对的。他认为这两个早期作品,完全代表不了他的创作水准和特点。这些作品与他成熟期的文人气质、诗化表达以及哲学探索相比,的确只能反映他的早期创作,但在现场演出中却绽放出一种炫目的光芒:无论是《忆》中对乐器性能和演奏技术的开发(长笛和竖琴听起来像竹笛和筝),还是《梦之旅》中复杂的节奏、音色控制,都展示了一位东方少年意图在技术上与西方巨匠比肩,喷薄出一种生命之美。这种美感与日后陈的全球声望相衬,使观众们不由击节叫好——而这些观众绝大多数是挑剔的音乐同行。
从节目编排的用意和实际的演奏效果来看,主办方和观众们大有向德彪西——拉威尔——梅西安这一传统的继承者、梅西安的关门弟子陈其钢致敬之意;但法方同时认为,绝不能将陈简单低估为一位西方音乐的优秀继承者。对此,第二场音乐会的曲目编排给出了更详尽的解释。
第二场音乐会曲目为陈的管弦乐组曲《五行》《逝去的时光——为大提琴和管弦乐队而作》,以及匈牙利作曲家巴托克的《神奇的满大人》。
在全世界经常上演的《五行》,在巴黎爱乐大厅再次赞颂了陈在配器方面的瑰丽想象力;而由当今世界上最杰出、最耀眼的法国大提琴家卡普松(Gautier Capu?on)演出的《逝去的时光》,有力地回击了国际文化交流工作者中所盛行的不可知论。
卡普松的演奏不仅在技术上代表了当代顶尖水平,在文化阐释上也非常恰当和贴切,带给观众充实的审美享受,甚至让人恍惚中看见一个中国文人在弹奏《梅花三弄》。卡普松对这个作品极为喜爱,也是目前演奏这个作品最多的大提琴家之一。这一案例充分证明了文人情怀虽然是一种中国特质,但并非不能被西方人所理解。“唯乐不可为伪”(《礼记·乐记》),陈的敏感、纠结、倔强在他的作品中一览无余;这种接近孩童的天真的、对经验的直接描绘,恰恰是他的作品能够沟通东西的原因之一。
虽然陈在创作上不依附于任何流派,但很明显,法方的研究认为陈与巴托克有一些相似之处。
两者在创作中孜孜以求的新的表达,贯彻着他们的个体意识和民族意识,以具体的作品为基础对西方音乐进行了不可逆的推进和解构。他们的文化自觉、以及所带来的本民族的传统,使古典音乐在形式和内容上都产生了根本的变化:一方面,古典音乐焕发出更蓬勃的生机;另一方面,古典音乐的西方因素被不断消解,成为一种新的世界性的语言,一种新的基础工具。所以,从柴可夫斯基到巴托克再到陈其钢,他们的作品不再处于德奥边缘,而成为新的中心。今时今日,当我们谈及“中国文化走出去”,则必然要提到陈的案例,因为他不仅是参照,还是注解。
名为《遇见陈其钢》的采访式讲座,由巴黎爱乐大厅总监Emmanuel Hondré 亲自主持,可见法方的诚意。
然而整个系列活动仍然留下了不小的遗憾。由于陈的代表作较多,以本次回顾展的两场音乐会的容量,完全不足以完整呈现陈的全貌。譬如《水调歌头》《三笑》等承接千年文人传统的作品、《道情》《二黄》《京剧瞬间》等具有深厚中国情怀的作品、在世界上演出场次最多的中国当代音乐作品《蝶恋花》、深受非古典乐迷欢迎的电影配乐《山楂树之恋》《金陵十三钗》《归来》等,均没有演奏……
这给了中国音乐界一个警示:中国当代作曲家,在创作上已取得了不小的成就,尤其是陈其钢等人取得的成就是世界性的,早已成为中国的文化符号。在外国同行纷纷向他们学习、研究、致意之时,国内音乐界占据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应立刻扩大对他们的研究,以免在即将到来的历史进程中,留下资料缺失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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