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那年冬天雪很大□刘红昌

西安日报 2017-11-02 05:25 大字

就在关于西安十年的写作刚刚开始,马上就要找到“某种灵感”的时候,似乎遇上了点麻烦。这个麻烦刚好与我思索着的下一个篇章该如何去写交织在了一起,而且必须马上解决。

那晚,我独自喃喃,下一篇章“到底我该如何表达”。在一张大床的旁边,一位超级热心的女性读者很认真地对我说,你若再不写我,我以后再不会分享你的文章到朋友圈,再不会为你的文章点赞打赏,再不会关注你的写作。我顿时紧张了起来,紧张的不只是晚上能否安然无恙地上床休息,紧张的是这位女读者对我今后的写作将起着巨大的决定性的作用。于是,当晚,在熄灯后的床上,已经与这位热心的女读者达成了协议,下一篇章就写她,并且如果不能在周内及时地完成该篇章的写作将会有被蹬下床的可能。事实上,那周之内我并没有完成写作,当然也没有被踢下床。

写作进行到了这种尴尬,读者和作者应该“也都醉了”。生活和文学必然是有距离的,这种距离可能就是作者和文本的距离,语言和思想的距离,感性和理智的距离,但是,在情感的面前与女性谈语言、谈思想、谈理智、谈距离都是谈不通的,而且那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虽然跟这位女读者的事情估计今生都难以理清个头绪,可我还是要试图去梳理和表达。记不得谁曾说过,没有完美的文学。老一辈的很多文学大家在我们还是学生的时候,就会不停歇地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写作的时候心里一定要时时想着读者。读者至上。这让我在深深地产生怀疑的同时,也常常琢磨,到底在为谁而写。毫无疑问,文学之美是各式各样的,语言之美是丰富斑斓的,情感的表达也有轻重缓急的,思考的深浅也各有洞天的。只有写作者独立地面对自我灵魂的时候——我总是不好意思说出这个词,有一种东西或者状态我姑且称之为灵魂吧——才有可能表达出某种具有普世价值的文学。至于在表达上的好坏与深浅,卑微与高尚,则是取决于写作者自身的知识和素养,以及揣摩不清身在何处可能随时到来抑或永不登门的文学之神的眷恋。

从洛阳初入西安,接二连三工作上的周折,这期间,我个人情感上一直是空落的。大学时代的情感经历曾让我感受到了青春期情感的真挚和美妙,以及由此而带来的落差和幻灭,如青春般昙花一现,仅此而已。正如高中时代读的一本书上所言,爱情不是一颗心去敲打另一颗心,而是两颗心共同撞击迸射出的火花。而如果这是爱情,而如果真有爱情,而如果这真有的爱情又渴望着能在俗世的大地上开花结果,那么其中之人必定要有共同的执着和足够的勇气。这一切都根源于爱。有时,我们都会成为别人爱情对象的“假想敌”和“炼金石”,但也许只是仅仅而已,盲目地相互激动地走一阵子,然后各奔东西。

但毫无疑问,在爱情和婚姻上,作为一个普通的人我是幸运的,正是在西安城这名不见经传的城中村里,我找到了一个能彼此安放在心里的那个人。

生存的窘迫,天生缺少主动性和自谦得有些自卑的心态决定了我不可能在来到这还没有产生归宿感的城里之后,主动去追求什么魔幻般的爱情。爱情之心虽没有完全结茧,总是不太会轻易示人,当然,除非爱情来敲门,而且是不止一次地来敲门。

敲门人就是这位叫小鱼的女读者。小鱼最早其实是以我的读者身份出现的。

那是2009年9月份前后,一个阳光并不那么明媚的周末,我带我们班级的几个学生去久负盛名的大雁塔游玩。还没有出发的时候,在学校操场西侧的钢琴房抑或是舞蹈房门口,侧身站着一位个头不高的女生,五官清瘦,却一脸的心事,看上去是个有主见的女孩。见班上的男生在跟她打招呼,我说,那就叫上一起呗。这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小鱼,虽不如宝玉哥哥见到黛玉妹妹“这位妹妹好生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那般,倒也有几份说不出口的似曾相识的亲近之感。如果在热播剧中,大约此时的相见也是要给二人的眼神几个特写镜头,而且这个片段在以后不同的情感戏达到某种高潮的时候还是应该不停地出现。那天的游玩,她似乎不太高兴,起码没有喜形于色,多年以后才知道那天是她身体不适。作为一个健康而正常的男人,我后来不止一次地意识到男女之间有太多重要的时刻都毁在了“每月总有几天”的那几天上,其实坦然而真心地接受了那几天,也就接受了女人和她的世界。

大雁塔游玩的大半天里,我和小鱼应该是没有说话的,有点因为不熟悉彼此都小心翼翼的意思,似乎又有些渴望却又故意保持距离的错觉。她只是和我们班级里相熟的同学嬉闹,我又如母鸡般尽可能照顾同游的每一个同学的情绪。那天,我和同学们在塔前拍了照片,初进城的同学们还有着一些红红的脸蛋,我们共同的青春和稚气都在大合影中定格。十年之后,我在塔后的美术馆工作,利用午间的时间来追忆往事,脑子里想的还是那些青春稚气的脸。

大约没过几天,按学校的安排,我去一个幼师班教授写作课,发现原来小鱼同学就坐在班级右侧靠窗户的位置上。小鱼在班上很活跃,总是积极地举手回答问题和参与互动。渐渐熟悉了之后,有一天小鱼跟我说,老师,我读完了你QQ空间里的所有文章。说是文章,准确说应该是日记体般的网络日志。听到小鱼同学这样说,我心里着实被触动了一下。我希望人读,又害怕人读。那些日志是我大学最后两年开始陆续写的,正如今天正在进行的这些文字一样,谈文学性或许有些勉强,却是我很长一段时间里心灵的独白。那时以及现在的我似乎也失去某种控制,大约上辈子是个絮叨的“长舌妇”,今生投胎就成了个爱写字的男人。

到西安城的第一个秋天里,我迎来了自己二十五岁的生日。同学们在拼接一起的两块黑板上用空心字体写了大大的“阿昌,生日快乐”。在晚间的教室里举行了一个类似校园茶话会的聚会。学生们像扶着一位老寿星一样,将我扶着坐在了处在教室中间位置的凳子上,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息。大家唱歌,点蜡烛,让我许愿,让我讲话。我早已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大胆的学生还表演了几个节目,大家都嗑着瓜子,最后以我脸蛋上抹着白色的蛋糕奶油与大家合影而完美结束。我自认自己本无足轻重,同学们颇费心思,着实让我不安。我感受到了大家的心。我只是更希望他们能快速适应城市生活,了解当下生活的社会,成为独立的青年,而不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刚刚开始熟悉的生活小圈子。

那晚,小鱼也来到了我们的班级,一直陪在我身边,惹得我们班的同学都不清楚这位外班的女生是什么情况。后来,小鱼和廖又特意在校外西八里村的一个小饭馆又为我庆祝了一次生日。廖是另外一个班级的男生,也是学生会的骨干,平日里几个与我都比较亲近。小鱼和廖买来了红酒和蛋糕,蛋糕上还有一栋外国童话故事里常出现的小房子。人来人往的城中村的巷道里,在凌乱不堪的有些污秽的西八里村里,我迎来了还有些青春气息的二十五岁。从那以后,每年的生日都有小鱼相伴,直到今天。在异乡的城里,我越来越感受到来自自身之外的温暖。那时愚钝如我的人,自然也能感受到一个小女生的心思,但鉴于传统的师生关系和男人的情面,我只能选择无动于衷才能避免尴尬,才能保持纯净的交往。那年冬天西安的雪很大,城市成了一个冰窖,四楼教工宿舍的窗户常能听到呼呼的风声,我的心里开始有了一处温暖的暗角。

半个学期以后的冬天,小鱼已经开始利用假期的时间进行实习了。我带着郑州上大学的表妹回老家过年的前一个晚上,小鱼和同学们在我的宿舍里迟迟不愿离去,甚至略有些怀疑所谓的表妹是不是我的女友。那种少女炙热的忧伤,我假装感知不到,漠然视之。我告诉自己,我的身份、年岁和性情使我只得成为一个油盐不进的假道士。我的青春和爱情的梦想如果还有,也只剩一个尾巴,并不敢轻易示人。如今想想,那时的自己固然笨拙和懦弱,但于一份长久的爱情未必不是另一种机缘的打磨和考验。

八里村冷热激荡的半年就这样过去了,我在豫东的老家迎来了新的一年,来年的生活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一切等春天再说吧。

她的新年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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