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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是先知,诗歌是代表整体的人和时间握手言和——诗人阎安印象记

天水日报 2017-09-27 09:49 大字

□本报记者胡晓宜

阎安:

1965年8月生,现居西安。1987年开始文学创作,先后完成并出版个人专著《与蜘蛛同在的大地》《乌鸦掠过老城上空》《玩具城》《时间患者》《整理石头》《蓝孩子的七个夏天》等10余部。有部分作品被译成俄语、英语、日语、韩语,在国外出版发行。先后荣获“2008年度中国十佳诗人”、“海峡两岸诗会桂冠诗人奖”与鲁迅文学奖诗歌奖等荣誉。现任陕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延河》文学杂志执行主编,中国作家协会诗歌专业委员会委员。

一个翻山越岭连滚带爬从海边归来的人

一个被大海和它虚无的湛蓝淘尽了青春的人

灰溜溜地回到了秦岭以北

如今已不事精耕细种的北方

一肚子瓦蓝瓦蓝的海水没处吐

朝朝暮暮近乎吊儿郎当的悠闲里所深藏的

沉默和近乎荒唐的小秘密

也没人知道

在和阎安先生交谈的时候,我脑海中迅速闪过这几句诗。这是他在《中年自画像》中的结尾。我不自觉便将眼前的他与诗中的他结合起来,并将他们进行了一番比较。其实几年前,我曾在西安的一个可以眺望秦岭的农家乐见过他一次。好像也是初秋,天气刚刚转凉,秦岭山脉笼罩在一片雾霭之中。他给人的感觉和季节,和此时并无不同。安静,多少有些沉默。

那天台湾的白先勇先生也在场,阎安雕塑般的神情和白先勇先生的笑容,都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我记得他随身带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但也会突然间神思恍惚,旁若无人,埋头在本子上书写着。而此番在天水,见他仍然保留着这一习惯,不由得心生感慨。同行的一位作家说,像他这样成了名的大诗人,能坚持这样的习惯,他的那些本子太神秘了。

“其实我不会记录当时当地任何的具体事情,而是捕捉内在的闪电,它突然醒来了。”他淡淡地说。

阎安说他记录的习惯其实是从上世纪80年代手工书写时代开始的。手写总是能把整个身心放进去,进入对世界和写作双重真谛的体验之中。

如今,除非写公文,但凡真正意义上的写作,他一直在坚持手写。于他,有些行为已经完全超越了名利,和具体的目标结果也无关系。

“诗人是和闪电搏斗与周旋的人。”

徒手搏取闪电,将闪电抓在手里,就如同将花朵举在手里一样。他显然很享受这种特立独行的状态。

“其实,这个过程也就是人和时间在无休止的共鸣中自我完善和相互完善,在某种意义上它已超越了写作,超越了诗歌。当代汉语诗歌最鄙俗的地方恰恰在于它完全沦入经验的东西之中,不再奋起进行超现实、超生活的探索和概括。而停留在现实,停留在人的生活范畴的很多东西,不仅是对诗性的侮辱,也是对人的侮辱,毫无尊贵可言。生怕自己被埋没被冷落,这不是一个成熟的诗人该有的状态。”

这大抵就是生活中那个不事张扬的,低调内敛的诗人阎安,长相有点德国,感觉有些英伦的诗人阎安。而当你进入他的诗歌文本,你却又不得不感叹,他分明是一个可以在多维空间自由游荡的撕裂般激越的人。

“我想去的地方,就是皇帝特别想去

去了就赖着不想离去的地方

是火车想去的地方是飞机想去的地方

是宇航员出游太空之前特别想来走走的地方

是时间也想放弃掉拥抱虚无的面具

变成一个质朴安详的人

而直接奔赴的地方”

在《我想去的地方》这首诗中,诗人给自己建造了一个不知所终,但栩栩如生的理想国度。我想,这个地方在诗人的心中应该是蓝色的。而事实上,蓝的确是他诗中最多见的色彩。蓝色寓意着广袤、宁静,意味着一种可以透彻到神性的生命深度及其综合性,这让我想到了音乐和电影。如果诗歌也有颜色的话,阎安的诗应该就是蓝色的,如同交响乐,如同摇滚乐,如同某种接近极限的纯粹的存在。

“诗歌写作必须建立在特殊的修养积淀以及语言的创造力之上。对于一个诗人来说,天赋很重要,但这也意味着你同时也要经过长期的魔鬼般严格训练。诗歌注定要与超现实的东西,与存在的终极性沟通,它是破戒的,手握闪电,在身体和云朵之间缔造默契。”

阎安认为,诗歌就是小众文学。在他看来,每一种文体都有其特定的命运,这正如细菌和珍珠,它们具有完全相反的繁殖原理,同样,它们影响世界的原理也完全是相反的。诗歌影响的永远只是少数杰出的心灵。

“影响一颗杰出心灵胜过影响一万颗卑琐的心灵。”说到诗歌与文学,沉默的他仿佛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

“虽然喧嚣是生活本身的面目和表情,但不是诗歌的表情,世界的喧嚣与诗性是相悖的。真正的诗性并不在那儿。”

“有一部讲述鲍勃·迪伦的电影叫《我不在那儿》,六个角色演同一个主人公,他们争执般的甚至是有些紊乱地讲述了一个人的六个不同的状态,证实人和世界存在着无限多的别处。它批判了那种肢解性的大众文化时代对人的全面瓦解,致命的叩问始终是:你存在的意义究竟在不在那儿?”

除却诗歌,阎安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电影迷。只要有闲暇,读书之外,他都会看电影。在他的意识里,电影已经日益成长为无可比拟的革命性艺术。

“对文字文化单一性的否定,作为文学的现代性转型,是最严重的人类事变,文学曾经在历史上扮演了舍我其谁的角色和位置,如今它的主流性已经越来越被优秀的电影冲击。现在去看欧美很多先锋的电影,对人类的探索已经抵达于不可思议的界面。电影永远落伍不了,在某种程度上,文学的劣势已经拜倒在电影脚下。”

和阎安聊天,思维始终是跳跃的,无论文学,还是艺术,抑或现实,感受最多的始终是精神领域的天马行空和终极探寻,让你恍然之间忘记了他诗人的身份,仿佛眼前坐着一位哲人。

对此,他也幽默了一把,“哲人是个书呆子,我不当,我也有着草木一样的随意和简约。”

这应该就是真实的阎安,如同高洪波写给他的《整理石头》的一篇杂感中所言,冷峻外表下有一颗温柔的心灵。

事实上,做这次访谈之前,为了能对阎安先生有个相对全面的认识,我翻阅了一些资料,对高洪波先生篇幅不长的杂感印象尤深:

“阎安自我陈述的创作观,我总结为‘历史意识加时间意识,人类意识加宇宙意识,’二者相加的结果是《整理石头》后面的诗人阎安,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而这也是我眼中的诗人,一个在多维空间游走的,既内敛又张扬的诗人,一个可以将灯塔和大海、水井和星空统一起来,并拿得起、放得下的诗人。

当我在微信中再一次试探性地问他:“诗人和诗歌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几乎在5秒钟之中,他迅速回复我一条短信:“我正在观测放在书柜中的一块陨石。诗人是先知,诗歌是代表整体的人和时间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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