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探访24小时书店——为城市点亮一盏精神之灯
当深夜临近，万家灯火逐渐熄灭，白日里熙来攘往的城市多了一份宁静，而位于西安曲江创客大街的阅西安城市书房却依然灯火通明，给夜读的人一个港湾，给漂泊的心一点慰藉。23日午夜时分，记者坐在书店一角整理笔记，抬头往窗外看去，繁华的主干道已经车辆稀少，路旁门店卷闸门紧闭，满街霓虹业已熄灭，眼前的这家书店倒成了城市夜空下唯一的“亮点”，犹如为城市点亮了一盏精神之灯。
作为西安目前唯一一家24小时书店，阅西安城市书房给城市带来了一种全新的生活体验，这里如繁华中的一方净土，标识着城市文明的精神印记。然而，全新的事物也必然带来全新的思考，对于24小时书城，很多读者在拍手称快的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思考。
用书店盈利
这是一个长期而系统的过程
与传统的书店相比，阅西安城市书房装修更加精美，也多了几分舒适和温馨的味道，推开玻璃门的一瞬间，甚至有进入了一个舒适的咖啡厅的感觉。作为24小时书房，最大的特色就是24小时不打烊，深夜也可以在这里阅读。不过从记者周末在这里采访的情况看，深夜读书的人还是少数，即使是炎炎夏日，临近午夜时分很多读者都离开书店回家了。而对于彻夜读书的读者来说，他们的购买力有限。也就是说，目前书店深夜的花销可能要远超收入，这个问题如何解决？
阅西安城市书房总经理申毅直言，西安作为一座文化古城，需要一个鲜明的文化载体，“事实上，在书店熬夜读书的客人很少，绝大部分客人会在午夜之前离开。但‘24小时’概念的确立，意味着客人可以随意选择阅读时间，无需担心中途被打断，还能为习惯半夜工作的西安市民提供环境优雅、服务周到的场地。目前，我们考虑24小时书店的社会效益更多一些。做这个领域的尝试时，不能仅仅考虑收益问题。但从企业的角度来说，我们也要考虑是不是能很好地生存下去。这种24小时书店的模式，不能短期来看其经济转化率，而是应该放在长远来看。由于市场本身有需求，消费者需要这种全新的文化商业载体，而全民阅读风气日益浓厚，我们西安也在打造‘阅读之城\’。也许前几家直营的24小时书店都是试水，收支不平衡，但长期做下去，会达到收支平衡。”
申毅认为，24小时书店推出的更重要的是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的载体是有图书、有咖啡、有轻食品，还有文创产品的复合型书城，今后每一家书城还会组织文化活动，通过这种方式将其运行好：“前期的24小时书城是直营模式，后期我们可以将其推向市场化，比如众筹做24小时书店，加盟连锁方式做书店，对我们而言负担就小了。文化产品的盈利能力不会像传统商业那么强，但目前已经有很多地产公司找到我们，希望能在小区中建立24小时书店，一方面可以增加小区的文化品位，另外一方面可以丰富地产公司的业态。从长期的角度和规模的角度来说，一定是有较强的经济转化率的。”申毅认为，24小时书店是三方受益的，首先具有社会效益；其次，是市场受益，因为市场有文化需求，市民需要精神文化产品；从企业来说，需要产生经济效益，企业才能生存下去，从长远看，这是能够满足的。“不能用一年两年，一家店两家店来看，这必然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很多商业综合体也是通过十年八年才完成的盈利。”诚如申毅所说，事实上，被誉为“诚品现象”的诚品书店，也曾一亏就亏了十五年。
城市人文地标
并非仅仅是赚钱的营生
时代在变，阅读和书店也必须应时而变。但社会节奏越来越快，人们回过头来发现，阅读其实是一种无可取代的“刚需”，阅读带来的快乐并未走远。在书里，我们可以体会不同的生活，把自己置于不同的场景，可以谈一场浪漫的恋爱、可以来一次扣人心弦的探案、可以跟着科幻作家上天入地，也可以跟中外大师来一场哲学辩论。从匆忙的现实中短暂抽离，让思绪开一会儿小差，书让人的精神得以喘口气。无怪乎，阅读正重新成为一种潮流。在采访中，记者发现，24小时书店从某种意义上承担了图书馆的部分功能，但也绝不仅是一种业态，并非仅仅是赚钱的营生。
有消息说，广州一家24小时书店，为背包客提供免费住宿；合肥一家“暖心书店”，通宵营业时也会接纳拾荒、流浪者过夜。毫无疑问，24小时营业会大大提高经营成本，但这也是书店人文精神的自然延伸。阅西安书房开业近十天，工作人员告诉记者，选择在24小时书店过夜的人，大约有这么几类：正在准备某类考试的考生，嗜书如命的学者和读书人，暂时失意的上班族，因为家庭矛盾等原因逃避到这里的人，中转另一个城市的旅行者。
“是否会担心有醉汉或者是流浪者将这里作为栖息地？”当记者提出这个尖锐的问题时，申毅表示在书店创立之初，他们就考虑过这个问题：“首先，24小时书店要因地制宜，不是所有的地段都适合开设24小时书店；其次，我们毕竟是经营的阅读场所，我们不排斥任何爱书之人。不过目前来看，没有说有人专门来这里睡觉的，只有个别年轻人凌晨三四点难抵困意，趴到桌子上休息一会儿。”至于醉汉，也许会是24小时书店开设的不利因素，但申毅表示：“这不是我们主要权衡的因素，我们更希望把积极有效的因素发挥到最大。”
高考作文题
让24小时书店照亮生活
很长一段时间，实体书店经营举步维艰，很多知名书店接连关张。但正是来自宝岛台湾的诚品书店的经营模式，给实体书店行业带来了新的思路。以西安的曲江书城为例，不仅卖书，还有各式饮品、甜品；各方文艺大咖来开讲座、做分享，让原本印象中冷清的书店也会一下子挤得水泄不通；装修格调精致，还引进了礼品、绿植等文艺元素，作为与曲江书城一脉相承的阅西安城市书房，无疑延续了这种精神气质。
事实上，其他城市24小时书店的创办经验也给西安的24小时书店提供了很多借鉴的内容。以合肥的24小时书店为例，市民通宵阅读，精神疲惫懈怠之时，对随身财物疏于看护，书店内盗窃事件时有发生。后来，书店实行了实名登记制度，书店再没有发生夜间盗窃事件。阅西安城市书房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午夜过后，他们一般建议顾客拿好自己选好的书坐在楼下阅读，一方面有工作人员在这里会更安全，另一方面，为数不多的读者集中在一楼，可以关闭二楼的灯光和空调，达到节约的效果。不过工作人员也告诉记者，其实这里也是个人素质的试金石，有的读者翻阅完书籍，会随手乱放，这无疑给其他读者带来了不便，如果可以，希望读者还是能多一分体谅。
“两年来，每到深夜，当大部分顾客离去，有一些人却走进书店。他们中有喜欢夜读的市民，有自习的大学生，有外来务工人员，也有流浪者和拾荒者。书店从来不驱赶任何人，工作人员说，‘有些人经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但他们只要来看书，哪怕只看一页、只看一行，都是我们的读者；甚至有的人只是进来休息，我们也觉得自己的工作是有意义的。\’”这是2017年高考山东卷语文考试作文题目。说的正是合肥的24小时书店，也正是这道作文题，让书店成为“网红”。
“在24小时不打烊书店过夜是什么样的一种体验?”这个问题曾在知乎上收到了来自北京、上海、成都、合肥乃至于台湾等各地网友的答案。据不完全统计，截至目前，全国已有数十家24小时书店，境遇无论好坏，网友们都要送上一句：“生意兴隆!”
在阅西安书房读书的读者王先生告诉记者：“传统书店的空间划分和装修设计偏向‘商业化\’，不鼓励顾客长时间停留和阅读。在互联网平台的冲击下，这类书店很难长久生存。与此相反，24小时书店更注重体验感，将文化熏陶、互动交流摆在更重要的位置上。人们在这里完成了消费，更‘读懂\’了生活。其实24小时书店带给城市更多的东西是——温暖。”
文/图记者张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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