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代的文学风景 ■陈华文
《启幕:中国当代文学与文人》著者:汪兆骞出版社:现代出版社出版时间:2021年1月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风貌和文学精神,文学也总是以多种不同的表达方式,将家国、社会和个人紧密地联系起来。《启幕:中国当代文学与文人》一书,从个人的视角,叙述1949—1966年期间中国文坛历经的鲜为人知的故事。这对于我们从多维度、多视角领略一个时期的文学风景,有着重要的借鉴价值。
本书作者汪兆骞,曾经担任我国著名文学期刊《当代》副主编,在长期的文学编辑工作中,他结识了大批作家,对文坛内外的林林总总了然于胸。近年来,他致力于讲述知识分子与中国现当代文坛故事,出版了众多非虚构作品,《启幕:中国当代文学与文人》则是他的最新力作。
书中,收录了丁玲、老舍、曹禺、赵树理、冯雪峰、聂绀弩、王蒙、柳青、萧也牧、沈从文、张爱玲、孙犁、杜鹏程、曲波、王愿坚、茹志鹃、峻青、周立波、李準、草明、宗璞等40多位作家,为他们的成长经历和创作生涯进行生动“画像”。在汪兆骞看来,这些中国当代作家,自觉地将壮丽斗争的历史记忆和人民创造新生活的现实场景,铸成文学的情感与经验,内化于心性血脉,以清醒保持中国传统文化的身份、发挥民族特色,显示了文学的繁荣与力量。他们和他们的作品,构成了一部中国当代文学启幕史。
老舍先生在1949年前,就创作了长篇小说《骆驼祥子》《四世同堂》等作品,在文坛有着很高的威望。1949年后,他依然保持高昂的创作热情。为了艺术地再现北京城市建设的火热场景,他到龙须沟工地采访并体验生活,随即以每天三千字的速度,创作三幕话剧《龙须沟》。剧本创作出来后好评如潮。但是在被导演改编为演出的剧本时,导演认为一些台词有欠饱满,希望老舍修改。老舍毕竟是老舍,是有个性的作家。他的观点是:导演你可以根据舞台效果进行改编,自己是不会改动剧本的。此外,他还建议自己的剧本和导演修改后的剧本一起发表,让读者评判。
赵树理是解放区到北京的作家,虽然他满口浓重的山西方言,从面相到穿衣尽显农民的质朴,在表现农村生活方面,他又是不动声色文学高手,清楚群众最想看什么,创作中充分汲取民间文学和地方戏曲的营养,使得他的创作风格清晰、雅俗共赏。赵树理办刊非常投入,他创办的杂志一度成为全国最受欢迎发行量最高的刊物。然而赵树理在文坛很是低调、谦虚谨慎,每当有人夸他的创作成就时,他总是说“我并非专门写作的人。”
冯雪峰曾经参加长征,是在革命队伍中成长起来的作家。解放后,他曾经担任中国作协党组书记、副主席,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他是文坛的伯乐,善于发现文学新秀和优秀的作品。1949年年底,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杜鹏程完成长篇小说《保卫延安》的创作。他把书稿投给人民文学出版社,时任社长的冯雪峰看到这部书稿,迅速被这部小说的主题、故事、人物和情节所吸引。读完后,他三天内两次致信杜鹏程,并估计这部小说将会产生广泛影响。不仅如此,他专门撰写两万多字的评论《论<保卫延安>》。当时,冯雪峰德高望重,而杜鹏程初出茅庐,为了发掘青年才俊,培养文学新力量,冯雪峰是不遗余力的。
柳青解放前参加革命,在革命战争中开展文学创作。新中国成立后,他调任北京,担任《中国青年报》编委和副刊主编。然而,他惦念着农村和农民,主动落户陕西长安县农村。在人民群众中,他以农业合作化运动为历史背景,创作了轰动一时的长篇小说《创业史》。这部作品,无论是对柳青个人的创作,还是对中国文坛而言,具有里程碑的意义。1959年,小说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后,他收到一万六千多元的稿酬,在当时这可是一笔巨款,那时在北京买一套四合院才五六千元。然而,柳青却把这笔钱交给了王曲人民公社,支持工农业建设。他还说,这件事情不要在群众中传播,不要做任何方式的宣传。
《启幕:中国当代文学与文人》一书中,关于“十七年文学”(1949—1966)期间的作家与作品的精彩叙事实在太多。每位作家作品的背后,饱含着对祖国和人民深沉的爱。正是一个个作家和一部部作品,构成一个时代璀璨的文学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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