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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袍峪 秦岭里的一片 自在天地 文/张静图/李安定

西安晚报 2017-09-03 04:11 大字

扯袍峪的人头峰远近闻名一塔一山一世界法因寺居于山腰中山谷之水汇成水库扯袍峪里山顶的塔

文/张静图/李安定

秦岭72峪中,扯袍峪是不太显眼的一个峪口,海拔不高,对经常爬山的驴友来说行路也不算艰难,甚至连它的名字都有几分直白。所以在最初接到要采访扯袍峪的任务时,我的内心是有点看不上这个峪口的,我更喜欢那些知名度高的峪口,比如太平峪、高冠峪。不过听说了这个峪口和皇家有关后,我打消了这点排斥感,踏上了去扯袍峪的路。

扯袍峪是直达人头峰的一道山谷,相比大峪,这边登上人头峰更方便,因此也成了许多驴友最爱的登山线路。初秋,“秋老虎”依然发威,一个阳光正好的早晨,我们从西安出发前往扯袍峪,考虑到日头毒辣,暑气未消,我穿了一条七分裤和一件短袖T恤,后来证明,这是我此行最大的失误。扯袍峪的荆棘连皇上的龙袍尚可扯破,再不裹得严实点,难免被刮划得伤痕累累。同行的除了我和摄影师外,司机小王不久前才和同事小孙一起采访了大峪,所以他一个人分别从大峪和扯袍峪两侧观看了人头峰,他笑言自己算是彻底了解了人头峰了。

扯袍峪与天子的传说

扯袍峪峪口位于长安区杨庄街办扯袍峪村,库峪与大峪之间,从曲江上了高速,在太乙镇下高速后一直向东到达杨庄街办。然后沿着杨庄街办向南,又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路,便到达扯袍峪村。资料显示扯袍峪距离西安约50公里,距离环山旅游公路约6公里。从西安到这里不算远,但与其他峪口相比,扯袍峪距离环山公路较远,这也是扯袍峪村村民没能像其他峪口的村民一样开办农家乐的原因。在村委会,驻村扶贫干部给我们介绍说,村里目前有44户人家,三户是贫困家庭,年轻人多在城里打工,而孩子们基本都在杨庄读书,也有家长过去陪读的,所以村上人口并不多。这44户共有141人,两个村民小组,村里耕地面积216亩,林地面积200亩,主干道总长3公里多,河道总长4公里。村上有的老人终其一生都没走出过大山,甚至都没到过离此地半小时车程的杨庄街办。

从村委会到山脚下还有十分钟车程,扯袍峪里最高的峰人头峰海拔1603米。村委会的一位女干部看着我说:“我们当地人爬上去要两个小时,看你这体力,至少三个小时。”考虑到上山下山需要五个小时,村支书高康利建议我们吃了饭再上去。山里人淳朴而热情,一碗热腾腾的臊子面支撑了我们下午爬山的体力。在吃饭间隙,高康利给我们讲了扯袍峪的传说。

关于扯袍峪名称的由来,有几个传说:其一,传说唐太宗李世民曾路过此地,被这里景色所吸引,非要进去看看不可,无奈草深林密,吓得随从的大臣扯住皇帝的袍子不放手,结果把黄袍都扯破了;又说唐太宗李世民于此峪中行猎时,树枝将龙袍扯烂了;也传说乾隆皇帝在此为其姨娘扯袍降香,故名扯袍峪;还有说法是王莽在此峪中追刘秀,因荆棘满谷,刘秀不小心扯烂了袍子,后来人们就称此峪为扯袍峪了。传说虽不同,但可以肯定的是,扯袍峪曾是吸引真龙天子的幽谷,自然有其“妙不可言”之处。村上的退休教师、66岁的屈成善告诉我们,扯袍峪又名“半截峪”,因为扯袍峪不像大峪、库峪可以翻过秦岭到达陕南,而是到了山顶后就必须原路返回,因此只有半截。

植被葱郁山泉清冽沁人心脾

车沿着村里的水泥路走到尽头,就再也无法前行,这也意味着我们正式踏上了登山之路。想象中,峪深八公里,虽然山高1603米,也不过是操场上跑四圈的距离而已,谈不上行路艰难。然而当我们刚走了二十分钟的山路后,平日里缺乏锻炼的一行人已经气喘吁吁了。但作为向导的高书记却依然神清气爽,他说这山路是从小走惯了的,这点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又走了十分钟,就已经看到片片葱绿的植被,脚下是登山者踏出来的一条路,高高低低,小石子满地,山路一旁可以听到山泉的流水声,而初秋的林间一片蝉鸣,与山泉声相呼应和,传递出山间特有的生气。正走着,忽然看到一位老人正在修路,他刨掉小石子,把两边的土铺到路面上防滑,也扩宽行人走出来的山路。高书记跟他打个招呼,他热情地邀我们去他住处喝口热水。由于赶路,我们拒绝了老人的好意,老人说他叫释刚罗,和老伴一起在扯袍峪居住,他说过两日这里会有庙会,当地村民都会上山拜佛,“我在这庙里住着呢,修路为别人当然也是为了方便自己,年龄大了,每天修一点是一点。”同行的摄影师李安定说:“这老人可以说是‘当代愚公\’了!”

高书记告诉我们,老人住的地方还算是山脚,生活还比较便利,再往山上走,还住了几位隐士。因为不久前按照要求,村里才对他们进行过登记,所以他对山上隐士的情况还比较清楚。除了现在已有的房子(隐士们习惯称房子为庙)外,有些隐士找个山洞即可进行修行。

扯袍峪内只有一条行人走出来的山路,一般来说不会迷路。越向上走,植被愈发葱郁。高书记指着路边结着成串果实的植物告诉我们,那就是著名的药材五味子。这山里植被茂密,除了五味子外,山核桃、野山栗,还有松子等,都是山野特产,当地村民偶尔也会上山采摘。

跟着高书记一路上山,山路蜿蜒崎岖,人不由气喘吁吁。老树云伴,蝉鸣悠闲,偶有植物没有遮挡之处,可以看到崖壁突兀,乱石当空。沿着山路转过,可以看到一处清澈的山泉。高书记介绍说,这里也是山下村子的水源地,这里的山泉清冽可口,曾有知名矿泉水公司想将这里设为水源地,但因水量较小,只好作罢。我们品尝了山泉水,果然清冽可口,沁人心脾,关键是山泉水颇有几分凉意,是这个季节最好的饮料。

那山那人那塔那寺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在山势平缓处,我们忽然看到两间小屋。穿过一人多高的草丛,我们找到了小屋的正门,然而门上铁将军把锁。也就是在此处,我们遇到了两位僧人。年轻的僧人告诉我们,他法号一乐,他们二人从山西五台山古刹黛螺顶而来,对终南山仰慕已久,此番前来,正是想在此地觅得一处修行之所,他们已在山间寻觅月余,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居所。

山路辗转,行至一拐角处,忽见一古塔,塔自山腰拔地而起,横空突兀,周围群山环绕,这就是峪中闻名的法因法师舍利塔了,古塔的色泽质朴,类似山石之色,与周围景物相得益彰。站在塔下,仰观塔身,肃穆庄严,益发生起恭敬之心。

我们在法因法师的舍利塔下研读“塔铭”,碑铭文字历经风雨,记述了法因法师的生平事迹以及他为传扬佛教做出的贡献。塔铭记载:“(法因法师)于公历一九九二年六月三日下午七时安详坐化,享年82岁,戒腊54夏,次年六月十日火化后拣出坚固子五色舍利花若干,牙齿全部未坏,灵骨雪白,琉璃片一块,闪闪发光,舌根不烂呈麻花型,敲之有金属声,见者莫不叹为稀有,消息传至各地,故立此塔,瞻仰恭敬礼拜者当福寿延长智慧增长。”据此,高书记说塔下应该有法因法师舍利。

塔旁一寺,寺因僧名,起名为“法因寺”。我们一行人赶到这里时,几位僧人、居士刚从山上下来,大家在法因寺歇脚,也喝口热茶。此时在寺中禅修的是两位女法师,一位法名仁学,一位法名则甘,听口音她们是南方人。仁学法师很热心地用山泉水泡了一壶普洱茶,招呼我们在寺院内歇歇脚,但听说我们是记者后,她连忙说:“我们来此地只为修行。遇有登山人,愿以一杯清茗招待。”这里没有通电,仁学法师烧水用的是太阳能。她通过那个倒扣大铝锅一样的太阳能集热器,聚拢着太阳光,天气好的时候,一般一个小时可以烧开一壶水,但需要时不时找焦点,不过有这个已经很好了,可以给她们省些柴火。而我们在院中还看到了太阳能充电器,正在给手机充电。仁学法师说山里信号断断续续,太阳能充足的话晚上可以提供适当照明。她让高书记帮她看看,她想用院子里的枯树来烧火,她分不清哪些是漆树还是椿树。仁学法师说,她和则甘法师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一个多月了,也是听人介绍来到这里。此前这里因为久没人住,杂草长了一人多高。经过一个多月的清理,现在已经好多了,“也越来越喜欢这里了。”我问她们要住多久,仁学法师说初步想法是三个月,但听说这里此前有人住,她们还需要跟之前的主人商量一下,看是否可以通上电。高书记介绍说,这里最早是法因法师弟子修的,后来他弟子去外地云游,这里就成了隐士的居所。山中隐士多是这样,找到一处别人不住的房子,稍加收拾就可暂居。只是法因寺这里两年前有居士重新修整了一番,仁学法师她们如果在此长住,需要和那位女居士商量一下。

山路漫漫云淡风轻

仁学法师的几杯普洱茶下肚后,我们决定继续前行,这时我们一行中有人因山路艰难打起了“退堂鼓”。则甘法师给他拿来了一根光滑的竹棍,说她们日常上下山都要靠它。有了这根竹棍,大家都又打起精神继续前行。

离开法因寺二十分钟后,就已经听不到潺潺的流水声了。高书记告诉我们,因为法因寺处溪水走的是地下,类似地下河的那种,我们自然听不到流水声了。越往上走,随着海拔的增高,除了高书记外,我们几人明显体力不支,走不了二十分钟就想歇歇。高书记告诉我们,他儿子四五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带着儿子爬山了,而小家伙居然就跟着他一起爬了上来,今年夏天,他儿子刚考上了大学。想到自己不能输给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我们打起精神,继续前行。抬头能看到高处的山石,赭黄色的山石在蓝天的映照下,仿佛油画一般。在一个转角处,两处山石形成了一个约30°的夹角,很多人在夹角处支撑起小树枝。几十根小树枝当然不足以支撑起山石,我天真地以为,这是当地村民一种简单的想法,以为有着树枝的支撑,山石就不会塌。高书记告诉我们,家里如果有老人,可以在此支撑一根树枝,祈愿家里老人的腰不疼。一根小树枝,原来寄托着村民对长辈健康的渴望。为了家中80岁的外婆和60岁的母亲,我也撑起了两根小树枝。

“望山跑死马”,看着山不高,可是对于缺乏锻炼的我们,这真是不小的挑战。高康利书记一直说快了快了,快到山顶了。他指着高处一棵松树说,到那棵松树处就到山顶了。看着那棵松树,我们又往上攀登。又转过一个拐角,忽然视野开阔,一面大石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平台,旁边有两处暂时无人居住的房屋。就当我们以为此处就是山顶时,高书记却说:“都没有看到人头峰,这里距离山顶还有十分钟的路呢!”好在巨大的山石平台可坐可躺,天当被地当床,云淡风轻别有一番风味。没有吃午饭的高书记就着山泉水泡了一包凉水泡面,可是当我们凑近山泉一看,泉水里还有蝌蚪。“这水里有蝌蚪还能喝?”高书记说:“没问题,山上的人喝的都是这里的水。他们从山顶过来,到这里挑水喝。”

人头峰让人感慨大自然的神奇

临近下午3点,我们终于爬到了山顶上,果然如预料,爬山用了三个多小时。有两座庙宇建在山顶之上,建筑是传统的砖瓦结构,而透过两座庙宇中间的小路,可以看到人头峰的后面。远远看去,在人头峰“后脑勺”处有一个亭子式样的庙宇,大概只有三四平米。庙宇虽小,但六角形飞檐斗拱,红墙灰瓦,别有一番美感。高书记说,那个小庙叫“玉祖庙”,修玉祖庙的砖石都是从山下靠骡子运上来的,这些建筑着实造价不菲。

我们到这里时,山顶住着一位僧人和一位居士,僧人不愿透露他的法号,他说自己在这里住了十余天,从海南过来,初步想在终南山修行三个月。而居士则常年在终南山修行,偶有下山做生意,没事儿就回到终南山了。他说自己健步如飞,例如扯袍峪我们要用三个小时才能爬到山顶,但他一个半小时就能到达。这里自然没有通电,条件比法因寺更为简陋,但居士说:“如果条件好,那就不是修行了。”山顶还有两株松树耸立于此,已经结了不少松果了,看上去像一幅天然的油画。僧人感慨说,其实松子是好东西,一天几枚松子也许就可以帮他们度过寒冬。

僧人告诉我们,通过山路可以走到人头峰后侧的小庙,但小庙庙门紧锁,要想触摸人头峰就必须从庙旁的断崖下去,非常危险。我们放弃了去触摸人头峰的打算。其实欣赏人头峰的最佳地方是在南边山梁上,这里有不大的一块空地,但要到空地必须穿过一片一人高的繁密的杂草,当然少不了划腿的荆棘,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丢失了太阳镜,胳膊和腿被划了几道深深浅浅的口子。站在空地处眼前豁然开朗,前方几百米的“人头”已经很清楚地展现在我们眼前。天然山石形成的人头,那额头、鼻子、嘴巴的轮廓,眉眼须发,口唇颈项,棱角分明,鬼斧神工,让人感慨大自然的神奇。这里天高云淡,回声嘹亮,望着人头峰,看着蓝天白云,忽然觉得登山三个小时,也算值得了。

至此,我们终于完成了此次的全部行程,开始踏上了下山的路。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虽然不用大喘气,但有着小石子的山路着实很滑,一不小心就控制不住,连摔两个屁股蹲后,手上的玉镯差点摔碎,我开始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后听到了流水声,这意味着离法因寺不远了。回到法因寺,仁学法师正在禅修,临走前,我想给则甘法师留一点钱,无他,只是希望能给在山中苦修的她带来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但则甘法师婉拒了,她很淡然地说:“我们这里都好着呢,啥也不缺。”

回到山下时,释刚罗老人还在修路,和老人打了招呼后,老人依然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喝杯茶,我们还是婉拒了,只因天色渐晚,但山里人的纯朴和厚道已经印在了我们的心里。屈成善告诉我们,扯袍峪村上的耕地大都集中在居住区周围,少部分在山沟里,地里还有不少核桃树,是多年前山阳人在这里种的。事实上,除了扯袍峪村村民,峪里没有其他住家户,没有农家乐,相比于其他处于开发状态的峪口,这里更保持了天然原始的状态,想来,没有烟火气息大概也是扯袍峪最大的特色吧。

探访秦岭72峪

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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