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校◇ 田园闲客
在黄河岸畔、炳灵电站上游南侧的河谷地带,有一所小学校,与她的村名一样很有名,她的名字叫三二家小学。
严格说来,我的启蒙教育经历了两处。一处是崖底教学点,在那里上半天课、玩半天的读了两年书;另一处是三二家小学,读了三年多。
教学点的两年里,已故的宋国俊老师,一人教着十几个男女娃娃。没专门的校舍,校舍就设在宋老师家的院子里,在东墙上选了黑板大小的一块墙面,抹上水泥,再用墨汁刷黑,算是黑板。无课桌凳,从村里有条凳的家里搬来几条,算是学生凳。一般是露天上课,上午上课,下午孩子们就跑去玩了。遇上下雨,就在屋檐下上课。尽管宋老师不懂汉语拼音,但还是让我们认识了几百个汉字。这为我到三二家小学读书打下了一定的基础。
只有两个年级的教学点,到三年级时,不能继续了,我不得不恋恋不舍地与宋老师告别。此后的几年,我在三二家小学度过了我的童年时光。
如今我参加工作近三十年了,想起小学时候的老师,常常心怀不安——从未对小学做过什么,也未曾主动找机会与启蒙老师们亲密往来。
三十多年来,我都是在行色匆匆中,忙工作、忙家事。
现在终于拿出勇气,用手中的拙笔写一写我的启蒙老师和启蒙学校了。
说实话,与学校擦肩而过的时候很多次了,但走进学校看看的次数少之又少。即使有,也就那么几次,想起来真有些惭愧。
三十多年前,我还在临夏师范学校读书。有一年放了“五一”长假,我和同村的张心忠,专程去看望了已经调到吹麻滩前庄小学工作的李老师。他曾经在三二家小学当校长数年,教过我们语文课,还附带教音乐。李老师教我时,我在读五年级。
印象中,他穿着很简朴,胳膊肘上常打着补丁。小学里就他一人常住,做饭、洗衣、上课、守校,似乎是他一个人的“专利”。他让学生互批日记、周记、作文,然后才自己看。我现在当老师也常用此法,效果不错。
没过多久,又有事从临夏师范学校回家了,这次我是去找张廷瑞老师的,那时他任校长。他曾在四年级时,教过我一年数学。
毕业五六年后,再回小学,我想学校也该变了样子。
走进学校,校舍与我上学时无大的变化,我当时有些伤感。
两幢四个土泥基混着砖瓦修的教室,东西向耸立。北面是一溜教师办公室。每一间的面积不足十平方。唯有几棵垂柳郁郁葱葱,装点着教师办公室前面的空地。四周土围墙内,仍旧是我们载的钻天白杨树,一棵比一棵挺拔,像是守护校园的哨兵。西北角和东北角上各有一块不足三分大小的地,我们上学时,已经挖出了里面的石块、瓦片、碎石砾,老师们在里边种了蔬菜,贴补伙食。里面也栽了几棵核桃树,我们毕业那年树上已经结了果实,不知道老师们是否享用上了果实。若我们在,那些果实等不到老师们享用,早被洗劫一空了,嘿嘿。东北角的厕所是露天的,很简易。
校门直达教师办公室的道路两侧,原本不算陡的斜坡,我们在老师们的带领下,开辟成了上下各两块面积五六分的田地,还种了一些洋芋、油菜。
我无法提前告知张老师,进了校园就径直走到教师办公室前,忽然朗朗的读书声从房间里传出。
走进里面,看到张老师正在办公桌前拿着一本杂志,朗朗地读着上边的文章,那神情一点也不亚于百草园中的老师读古文:“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座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入神入脑,很是感动。已过不惑之年的老师,尚且在苦读,真是感动,想起一句“活到老,学到老”来了。
寒暄几句后,张老师沏了茶水,谈了好多事情。临走时还说,最近来一趟临夏哩。没过多久,宋德贤老师和他一起来了。我陪他俩转了半天,两人急着赶路,所以急匆匆来、急匆匆回了。
又过了好几年,大概是在2005年仲夏,我闲着无事,又去三二家小学。这次走进启蒙学校,与我想象中的变化很大。据说1992年在原有两幢四个教室的基础上,又新建了两幢四个教室,并拆除了在北面的几间教师宿舍,原地上修起了两层单面教学楼。这是当时三二家村唯一的高层建筑,矗立在大庄子西北角上的河滩岸边高处,在周围无其他建筑衬托的背景下,显得雄峻挺拔。当年我们栽下的垂杨柳如今更硕大、更枝繁叶茂了,只可惜核桃树被挖掉了。
我进入校门后,讶异地发现,学校还在施工,校长张四海,带我在校园转了一圈,他边走便告诉我:“教学楼两侧又补建两个教室,上下各一个。东边的教师办公室少,又补建了几间。”
走到一个大教室门口,他介绍说:“老师们暂时在空出的教室里办公,虽然有些杂乱,但比较宽展。等完工后,给每人配一间办公室。”
随后我紧跟其后,走进了大教室。几位老师热情地站立起来,与我一一握手。几位老师与我年龄不相上下,在三二家小学默默无闻、辛勤工作了十几年或二十年左右,培养了数百名小学毕业生。他们中好几个当时还是代课教师,工资少,难以养家糊口。周一至周六几天,放学后急急忙忙去田里务劳庄稼;第二天又要拖着疲惫的身子,早早地来学校备课、上课、批改作业。
长年累月,无怨无悔,真的了不起呀!我从内心对他们几位代课老师肃然起敬。
2016年夏季,我和张海福同行,又一次路过三二家小学,做了短暂的停留。
这次学校跟前面大不一样了。记忆中的双扇小木门不在了,校门修成了宽敞的铁大门,两扇门对起来,煞是漂亮、结实。
校长是谭继海,已经五十多岁了,但精神不减。因为有课,他让张清贤老师陪我在校园各处转了一圈。校园里多了好几棵垂柳树,初夏时节树木们着实变得葱茏,还栽上了不少风景树,这些树已开了花,姹紫嫣红一片,校园显得更加美丽漂亮了。整个地面都硬化成了水泥地平,想想我们那时候,一下雨,泥泞不堪,进了教室,满地污泥。现在的孩子们多幸福呀!
给我影响最深的是,小学也因为国家落实了贫困农村中小学营养餐计划,在西南角上修了几间厨房,孩子们每天可以吃上新鲜馒头、喝上新鲜牛奶。
在谈话中还遇见了一位外地的老师,叫陈海鹏,家在天祝县,特岗考进来的,到现在还未结婚。在简短的聊天中,我还知道了学校里图书少,娃娃们课余时间没书可读。缺少音乐美术方面的专业老师;有音乐、美术天赋的孩子,得不到合适的培养……夕阳西下,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曾经的启蒙小学。
余晖中的三二家小学,在垂杨柳和风景树的掩映下,更加漂亮了。我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念想,希望将来的三二家小学如同这垂柳树一样枝繁叶茂,也如同这风景树一样漂亮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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