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缝纫机
潼关县公安局徐斌
上世纪七十年代,家里有台缝纫机,相当于今天的“宝马、奔驰”汽车,但是缝纫机对于家庭的作用却远远大于汽车了。
那个年代,家里所有人一年四季的穿戴,甚至家庭的主要经济来源都要依赖它。
我家的“蝴蝶牌”缝纫机,静静的陪伴母亲快半个世纪了,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一天爸爸和一位叔叔拉回来几个箱子,箱子的外面是用木条封装的,里面有塑料袋包装,很精致。打开箱子后,叔叔过一会儿便组装起来一台缝纫机。
新的缝纫机黑黝黝的,贼亮贼亮,尤其是缝纫机头侧面的一个蝴蝶标志,是用五彩金属做的,活灵活现的,一副展翅飞翔的景象。
刚装好缝纫机,姐姐就想要学着踏缝纫机,为什么叫作“踏”,在书面语言里自然叫“操作”,我们这里的叫“踏”缝纫机,因为缝纫机分为机头、机床、机身、踏板,四个主要组成部件,且不说前边的机头上穿针引线的技巧,就单单这个“踏”字确实要掌握技巧的。踏的重了、快了,布面滑过机身太快,针脚粘连凌乱。踏的轻了,慢了,针脚过于松散,间断,所以就这个“踏”字,就需要掌握磨炼一定的时间。
这不,急于表现的姐姐刚踏上缝纫机不一会儿,就因为踏的力度不均匀,忽快忽慢,结果几块布在她手下变的惨不忍睹,本来是想做沙包,结果却做成不伦不类的“饺子”。
那些年代,县城有家缝纫社,是专门制作新衣服的国营单位,母亲在那里干过几年临时工,因家里孩子比较多,并且有两个老人要赡养,她和父亲两个人微弱的工资负担不起全家的生活费用,经过深思熟虑,东拼西凑地借到了几十块钱买了这部“蝴蝶”牌缝纫机。
缝纫机是上海产的。儿时对于上海的幻想,就类似于今天对月球、火星的向往。那时又没有电视,上海这个大都市便是偶尔从广播中听到的,所以母亲的缝纫机在我幼小的心目中是和上海这个国际化大都市联系在一起的。
初中快毕业时,已经到了1986年了,那时上高中的人还不是很多,大部分学生初中毕业都外出打工去了。当时,我所在的初中,和县上的劳动局合作了一个项目,就是聘请有关的专业老师为即将毕业的学生们做一个暑假的就业指导培训,即服装裁剪缝纫班培训,我有幸作为这个班为数不多的男生之一。
接下来我认真的学习老师所讲授的服装裁剪、缝纫机的操作使用与操作技巧。回到家中,在母亲的指导下,我认真操作反复练习,虽然裁剪衣服的本领不咋样,但是“踏”缝纫机的技术自认还是挺不错的,直到今天,偶尔“砸”个裤缝,“砸”个沙包,“踏”起缝纫机还是觉得比较得心应手的。
今年秋季,年近古稀的母亲因疾病永久地离开了我们,我和姐姐伤心欲绝,哭肿了眼睛,哭干了眼泪,舍不得我那慈爱的母亲。
在母亲留下众多的遗物中,我唯独对这台“蝴蝶牌”缝纫机有着深深的眷恋。
这部缝纫机对于我来讲,就是妈妈的代名词,一看见这台缝纫机,仿佛看到了我那慈祥和蔼的母亲,正在缓缓地“踏”着缝纫机。
我家的缝纫机,是我对母亲的永远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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