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城的神秘蒙古墓

渭南日报 2020-07-17 01:43 大字

门洞牧羊图

墓顶绘图

醉归乐舞图

赵作雨

1998年春,蒲城县南洞耳村赵金粟在果园引水浇果树时,因渠水下漏而发现了一座蒙古大朝国至元六年﹙南宋咸淳六年﹚所建的蒙古墓,揭开了蒙古墓神秘的面纱。

蒙古墓是秘葬,很少被发现,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安葬在何处,学术界一直在寻找。蒙、美、日等国的科学工作者,查寻了许多年,也未有结果。根据史料记载,早期蒙古人的坟墓是“保密”的。不管是贵族的还是平民的,尤其是皇帝和诸王的埋葬地,没有留下任何文字记载。到了元朝,蒙古人为了维护统治,虽然推行汉化政策,典章制度虽仿照汉唐,但各色人(忽必烈把全国人分为四等,即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南人),各依旧俗行事。特别是经过元、明、清各代的七百多年,丧葬习俗发生了许多变化。加之各地自然、经济、文化条件不同,丧葬礼仪也有所不同。但主要形式是:野葬,火葬,秘﹙深﹚葬三种形式。

野葬

野葬,又称天葬,是在蒙古族中常见的一种葬式。蒙古人死之后,棺材有立式和卧式两种。入殓用卧式棺材时,若死者是庶民,就让其仰卧。若是喇嘛,入殓时让其右侧躺卧,右手枕在头下,左腿放在右腿上,两腿不能拼齐。送葬时,将棺材放在勒勒车上或用骆驼、马驮着尸体,用鞭抽打牲畜,任意颠簸,赶向固定的野葬地。死尸掉在地上后,让狐狼鹰犬鸟兽啄食。三天后,如果尸体已经被野禽、野兽吃掉,主人则设酒宴,举家亲朋相庆。认为灵魂已经升上了天堂,也是后人吉祥之兆。要是尸体还在,则认为死者生前有罪,罪恶未消,就要请喇嘛来念经,给他消灾、忏悔、赎罪,然后把黄油涂在死者身上,求得早一天被鸟兽吃掉。

火葬

火葬是用火焚化尸体。火葬与佛教的输入有关,佛教主张火葬,蒙古族笃信佛教。

火葬是王公贵族们的主要葬式。将尸体用布缠裹,涂以黄油,入棺后一同火化。丧礼过后,骨灰送至喇嘛寺内,将骨灰和麦粉合在—起,制成人形,存于喇嘛庙的宝塔,以求佛法庇护。若是贫苦家,只把尸体移出蒙古包外焚化。

秘葬

秘葬,也称深葬。这种在地下埋葬风俗,大概是与魏晋时期北方民族的潜葬一脉相承。从太祖成吉思汗起,元朝的十几个皇帝,死后大都葬在漠北起辇谷,《元史·太祖纪》载:“葬起辇谷。”《蒙古源流笺证》曰:“起辇谷在漠北创业之地……起辇谷,亦怯绿连之合音也。”(在今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附近)。《黑鞑事略》载:“其墓无冢,以马践蹂,使如平地。”明代叶子奇《草木子》卷之《杂制篇》载:“送至……寝地深埋之,国制不起坟垄,葬毕,以万马蹂之使平,以千骑守之,来岁春草即生,则移帐散去,弥望平衍,人莫知也。”所以,从元朝统治者成吉思汗起,直到元末的脱欢帖木儿,至今都未发现他们的墓迹。《元史》卷七十七《祭祀志六》载:“凡宫车晏驾,棺用香南木,中分为二,刳肖人形,其广狭长短,仅足容身而已。殓用貂皮袄,皮帽,靴袜、系腰、盒钵,俱用白粉皮为之。殉以金壶瓶二、盏一、碗碟、匙筋各一,殉讫。合棺后,外表涂漆,再用4条金链箍紧。棺罩及灵车帐帘,皆为用金线织成纹饰的青边白毡。”据《马可·波罗游记》记载:“在把君主的灵柩运往阿尔泰山的途中,护送灵柩的人要把沿途遇到的一切人杀死,并对他们说:‘请你离开凡间到阴间去吧!去服侍你们已经驾崩的领主吧!’”

据说,成吉思汗在征战时,路过鄂尔多斯草原,忽然被蹦出的几只幼鹿惊得马鞭落地。他看了看周围之后,高兴地说:“这幼鹿奔跑的富饶之地,就做我百年之后的安息地吧!”

成吉思汗死后,按祖制,棺木是将独根楠木从中间竖劈成为两半,将树心掏空,然后将遗体及陪葬的金壶、金瓶、碗碟匙等物入殓后,两木合为棺,用四条黄金带束紧,送往他生前所指定的埋葬地点。开穴时,将土一块块取出,顺序排列。葬后,又按原来状况将土块填入。这样,就不留变异痕迹。还特意在葬地广种树木,成为密林,更无法知道埋葬的具体方位。现在那个区域叫“伊金霍洛旗”,就是“帝王的陵墓”的意思。

蒲城洞耳村发现的这座蒙古墓,属贵族秘葬之一。开掘后,沿坡道而下,至4米深处,即到墓门。墓门面南,系砖箍拱形门洞,高约1.2米,宽0.9米,长约2米,进入门洞即是墓室。墓室系用砖砌成不同面距的八棱形,并向上延伸成为穹窿顶盖,呈现蒙古包状。高约4米,直径3米。墓室底亦用砖砌。墓室右侧筑有砖砌神台,高0.5米,长2米,宽1.4米。上卧一对男女骨骸。无木质棺椁残迹及陪葬物。墓穴发现后,未开掘之前,有不少村民下去看稀罕。因而,墓室内遗物及神台,有所损失和破坏。

全墓室和门洞均用白灰泥抹过,上饰以彩色壁画。整个壁画颜色,虽说时光已流逝700多年,但仍很鲜艳夺目,基本完整。整个壁画的布局可分为门洞、正中、右侧、左侧及墓顶五个部分。门洞绘画是“牧羊图”。群羊各显神态,有的低头食草,有的举头张望。旁有牧人,着胡服胡帽,眼神专注,举鞭注视羊群。门洞对面正中部分为“家居图”。绘着墓主夫妇,男右女左﹙蒙古族夫妻合葬习俗,是男在右,女在左﹚,并排坐在各自的胡床(圈椅)上。男主人面部丰满,唇上和颌下留短须,眉目含笑,头戴折沿披缨帽,身着蓝色交领左衽束袖蒙古袍,腰束红带,足蹬红靴。女穿红色蒙古袍,头梳贵族“姑姑冠”。墓主之后画有木雕嵌画座屏。屏风之上绘有正方形匾额,匾额内容书有墓主官爵、名讳、开穴日期。墓主两旁站着男女侍从。男抱杖器,女捧梳妆用的红色三连盒。二侍身后均画有木桌,桌上放着花瓶、玉壶春瓶、缫、盘、高足杯等生活用品。“家居图”两侧至门洞有石栏假山、花草树木及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作为背景,均与门洞周沿所绘的互相攀绕的粗线图案相连接。门洞左侧部分绘“行别献酒图”,紧贴门洞绘着大树,树上拴有一红一白两匹膘肥体壮的战马,马旁的墓主欲出征或狩猎,后跟有健壮的护卫。两位仆从一手持玉壶春瓶,一手高举盘中的酒杯,跑在主人面前,为其饯行。两只猎犬也为主人的出行而狂奔跳跃。门洞右侧部分绘“醉归乐舞图”。上绘墓主荣归景象,两匹奔波疲惫的战马,缚在挨门洞的枯树上,马旁三位艺人,一人弹“火不思”四弦琴,一人击掌作节拍歌唱,一人手舞足蹈地独舞。主人由一仆人搀扶,疲劳的主人虽腿弓腰弯,但看到别后的家人载歌载舞地热情迎接,则面露喜悦。那位手持玉壶春瓶,高举酒杯的人,则紧跟在主人身旁,期待主人接饮。

墓顶绘有仿蒙古包顶的钩云状圆圈图案,圈下有四幅“儿童攀花图”,中间隔着四颗喷射火焰的宝珠,连接成圈。绘画除“家居图”外,其他的人均为男性,身着短袍长靴,腰带上系烟壶。整个壁画反映的室内装饰、人物衣着、坐姿坐具,与元刻本《事林广记》中的插图完全—致,表明这是典型的元代蒙古人生活状况。

从这座蒙古墓的墓室造型、壁画内容上来看,反映出此时此地蒙古族文化的时代特点,特别突岀。首先墓室建筑形状,保持了蒙古包状,但下部却为八棱状,采纳了汉文化的“八卦”形式。墓室正中“家居图”上方的矩形匾额中文字,是汉字用毛笔书写的。其中的“大朝国至元六年”(“至元”是元世祖忽必烈的年号);“岁次己巳”中的“己巳”,采用了六十花甲纪年法;“二月清明”则釆用汉历法及节令;“娘子李云缐”是汉族人﹙蒙汉通婚合葬,称作“蒙汉合璧”﹚;蒙古人有名无姓。但墓主“张按答不花”的“按答不花”名前,贯有我国汉族中姓氏人数最多的“张”姓。

这座墓室壁画,显示了蒙古拖雷率军于窝阔台汗二年﹙1231﹚入陕,到蒙古至元六年﹙1270﹚期间,蒙汉民族文化大融合情况,令人惊叹,令人深思……

新闻推荐

全市草地贪夜蛾防控工作现场会在蒲城县召开

本报讯(记者姜晓周佳)为贯彻落实近日农业农村部草地贪夜蛾防控工作推进落实视频会议精神,切实做好渭南市草地贪夜蛾监测防控...

蒲城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蒲城县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

 
相关推荐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