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念一碗“碎饺子”
党柏峰
随着人们对世界的认知增加,文字也在不断演变,单体字变成更为广泛组合字。比如,与吃有关的,基本都带有“食”字作为偏旁。是故,仓颉故里的白水人,不知何时起,也就将“混沌”改为“馄饨”,专指饺子这一美食。
这也许就是“饺子”最原始的传说吧。对于饺子的叫法,不同时期,不同地域皆有着不同的叫法,或“扁食”,或“馄饨”,或“角子”……因为其寓意,莫衷一是,不过其做法大同小异,唯食材之馅和形状略有不同。
“好吃不过饺子”。对于这种历史悠久的民间美食,人们赋予它许多美好寓意。同时,不断创新其做法,有水饺、蒸饺、煎饺、长寿饺,荤的、瘦的、杂粮的,白的、绿的、紫的,大的、小的,月牙形、圆形的……可谓琳琅满目,难以赘述。
提起白水饺子,大的不说,小的不提,那个独树一帜的“碎饺子”则不得不念叨些许。说起这个“碎”,大有讲究,小是相对于大,碎则区别于单纯的形状,多了一份精致,更具丰富内涵。
根据老人们的讲究,在我看来,“碎饺子”大概是过去穷光景之下,白水老百姓招呼贵宾的一种独创吧。那时候,麦子很少,但光景再不好,年还是要过的,而且得好好过。像我们这些毛孩子,一到腊月,就像猫闻着腥气了,一个个眼睛冒绿光,就等着过年那几天吃几顿好的。
腊月二十几那几天,村里家家户户开始忙活起来,蒸馍的蒸馍,煮肉的煮肉,炸麻叶的炸麻叶……村子里的炊烟到处都弥漫着香味。这时候,小孩子最喜欢的是钻到灶火拉风箱烧火,其实都想着母亲能赏个肉骨头解解馋。
此后几天时间里,村里的妇女们会让男人们下到地窖里取一些白萝卜上来,开始忙着准备“碎饺子”。首先用擦子把萝卜擦成丝,撒上盐,用双手使劲挤掉水分,就成了一个萝卜团,置于案板,用菜刀将其剁碎碎的,然后加入葱花、花椒粉等调味品,再从陶瓷面盆里挖出一大块面团,揉搓至光滑,然后用小擀杖推成厚圆饼,做成一个个小小的圆圆的饺子皮。
做好这一切,早先商量好的几位婶婶嬷嬷们便会到家里帮忙捏“碎饺子”。她们围着火炉子,东家长西家短地谝着闲话,手里却不停着。娴熟地拿起一张饺子皮,用筷子夹起一点萝卜馅,往上一按,卷起来,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合力一提,飞快地收口,双手轻巧地一弯,一个精美的“元宝”就成了。有的呈半圆,有的还有花边,顺手摆在旁边的篦子上,一圈套一圈,不一会几个篦子就被摆满了,像一朵盛开的大莲花。等包得差不多了,主家便会将铁锅烧开,准备下饺子。
我们老家春节走亲戚初几到谁家那是说定了的事情,到了那一天,不同的亲戚都会拎着糕点花馍等礼当,不约而同去那家。
大冬天的饭菜容易变冷,主家第一顿饭,一般不会让先到的人等,总是先让客人坐到热炕上暖和暖和,嗑瓜子吃花生、麻叶等零食,边吃边唠嗑,自己赶紧跑到灶火准备饭。
这顿饭不像午饭那有七碟子八碗碗,就是一碗“碎饺子”,而吃法是有说道的。主家从院子缸里取一些腌好的芥菜、红白萝卜、辣椒之类,切丝装到盘子里,撒上辣椒面和蒜苗丝用热油炝一下,还会有一盘凉拌绿豆芽,一碟蒜泥汁定然不可少,那是调味的灵魂。
准备好这些,主妇便取出先前备好的七八成熟的“碎饺子”下到开水锅里,盖上锅盖,只要翻腾起来就熟了,一碗碗盛好,再挖一勺肉臊子,让孩子和掌柜的赶紧给客人端进去。
坐在热炕上的亲戚连忙接过来,先递给长者,再给坐在里边的。看着大家都有了,众人才开始加入辣椒醋酱油搅拌,吃几口饺子,夹几口小菜,有滋有味。几口“碎饺子”下肚,大家身上早已没有了凉气,扯着闲传,小孩在屋子里嬉闹着。
不一会,客人陆续都来了,主家继续给他们做小饺子,吃好的赶紧让开位置,坐到边上喝茶聊天。
几个小时过去了,这一家的“碎饺子”也就包完了。这时主家往往会把后边的一篦子饺子包得大一些,馅也放得很足,臊子里的肉明显也多,毕竟大家也辛苦了半天。
日子一天天好起来,这个招待贵客的美食仍旧保留着,已经成为仓颉故里的一道名小吃,在渭南、西安的某个地方,也可以寻得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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