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故事

渭南日报 2018-10-18 00:00 大字

徐玉虎奶奶把我们分开另过时,我们仍和奶奶家出一个院门。

奶奶家有三间五套檩房子,父亲叫人在右边的一间正中,安一个小门。我们的火炕不动,在炕沿下的左边盘一个灶台。几口大小不一的瓮靠墙摆放着,里面装着不到一年的口粮,瓮盖上放着小型的劳动工具和日常用品,房间就剩下狭窄的空间了。吃饭时,饭桌放在逼仄的夹道,六口人不能全围在饭桌,母亲和我们中的一个人,只好给碗里夾一点菜,坐在炕沿上。

我们一家六口人,就在这个长不到六米,宽不过三米的房子,过着清贫的生活,住了十几年。

那时候,搬出去另盖几间新房便成了父母日思夜想的梦。

为了早日实现这个梦想,瘦小的父亲在生产队劳动时,经常捡一些重活、脏活、能挣到大工分的活儿干。

上午放学后,我们经常饿着肚子等待父亲下工吃饭。当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到家后,洗去一脸的疲劳和汗水,这才露出骄傲的神情对母亲,也是对我们说,“今天又比他们多拉了两车粪。”我在心里计算着,一车粪记一分工,多拉两车,多记两分工。当时我不明白,多的这两分工何以值得父亲那么骄傲?后来,我才知道,在生产队分粮、分钱时,同样的两个劳力,我们家总比别的家分得多。

为了盖上新房,母亲除了一次不落地参加劳动外,她还承揽了一切家务,特别是一家六口人的穿衣、穿鞋。那时候,母亲绝不会掏一分钱扯布,包括鞋面子的那点洋布,我家所有的布证都让父亲换成钱了。

在我的童年记忆里,耳边总会响起母亲纺线的嗡嗡声和咔嗒咔嗒的机杼声。这种声音,在黎明前响起,在夜半三更我们的睡梦中响起……一年又一年,我们穿的四季衣服、鞋子都是母亲用勤劳的双手做成。

为了能盖上新房,母亲变得异常细发。那时候,生产队每年只给社员按人头分一斤二两油,没想到,一九七六年唐山大地震时,各地都在防震,母亲竟从废弃的红苕窖里,取出一个盛满油的罐子,说是攒给盖新房时用。我真不知道母亲是如何从家人口中,一顿饭一顿饭抠出来的,我只知道,我们是在母亲一年又一年做的寡盐少油的饭菜中长大。至今我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现在对大葱,蒜苗情有独钟,原来小时候母亲根本不会在菜里放这些东西。因为在她的眼里,饭菜只要有点油和盐就行了,放大葱或蒜苗,那就是生活的奢侈。

后来,在父母挣断裤带和勒紧肚皮十多年的努力下,一九七八年,他们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我家申请了一院庄基,盖起了四间对檐厦子瓦房,外带一小间厨房。厦子房隔了一间,算作我们的卧室。我高中毕业回到农村,父母见我年龄大了,就在厦子房的一个角落,用塑料纸围了一间卧室。这个卧室虽然方便了许多,但每当晚上我借着油灯,看书和写作时,不大一会儿就要把门帘揭开,让烟雾散出去。就这样,第二天我的鼻孔仍吸满烟尘,脸也熏得灰沉沉的。

联产承包责任制后,我们家分了十八亩责任田。那时候,我和弟弟妹妹也长大成人。一家人通过一年的辛勤劳动,家里有了余粮,有了吃不完的油,也有了余钱。一九八五年,父母为我申请了新庄基,盖了三间大瓦房。尽管是胡基装芯,但我终于离开了用塑料纸围着的那个不透气的卧室,终于在这房子安了身,立了家。后来,父母和弟弟也相继住上了大瓦房。

如今,八十年代的房子早已拆除,弟弟们也都住上了宽敞气派、装修一新的楼板房。四弟在他宽敞的院子里,盖上了三间一砖到顶的大房子,过了几年,又在门口盖起了四间砖混结构的平房,另有一间延伸到后面,那是厨房和母亲的火炕。

现在,母亲夏天住到装修考究、带有空调的上房里,沐浴着凉意、看着电视;冬天便住在通锅的火炕上,房间里有火炉相伴。春节,我们一家人回家过年,便挤到母亲的火炕上,房间里有熊熊燃烧的炉火,大家坐在一起,边看着春晚,边拉着家常,幸福地享受着人间融融的暖意。

2006年,随着工资待遇的不断提高,我在渭南城区买了小单元房。每到双休日,我们一家人便来到城区,逛街购物,去公园游玩,真正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

如今,住着这宽大明亮的单元楼,冬有暖气,夏有空调……我的写作环境大为改善。明亮的台灯,配置高端的电脑,100兆的网速,宽敞的书房……我们尽享着物质文明带来的幸福生活。

做梦也想不到的是,2016年,我又给儿子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大房子。

现在,坐在宽敞舒适的阳台上,望着眼前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小车,我想:党的富民政策不只是给我们带来了物质的满足,它从生活的各个方面给人们带来了快乐、和谐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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