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与她的柿子树
经开公安分局 王娜
记得柿子快成熟的季节,就是外婆的生日,今年,外婆该过89岁寿辰了。从警后的我,算起来已有3年没有去给外婆祝寿了,或是工作的忙碌,亦或是生活的繁杂琐碎,竟给了我心安理得的借口。回想起高中读书时外婆不辞辛劳照顾我的日子,心中不免愧疚起来,忙完啤酒节安保后,便急匆匆地背上简单的行囊,装满感恩的回忆,踏上看望外婆的路途。
外婆家住在距离我40公里之外的华州区塬上,离山很近。小时候,我最期盼的就是放寒暑假,每每到了快要放假的日子,我就央求母亲,用优异的考试成绩换取“熬外婆家”的时光,每次我都能如愿以偿。那时候,没有直通外婆家的“班车”,母亲骑自行车带着我,3个多小时到塬脚下,自行车是推不上去的,我们就把车子寄存在街道的亲戚家,背上行囊,满怀喜悦地开始上塬。上塬的路也是迂回曲折,冬日里还好,会越走越热乎,可要是夏日里,走到塬顶,足足带上两大塑料瓶子水也不够喝,一路上去,根本没有水源,往往是,水喝完了,衣服湿了、干了好几回还是没到外婆家,但只要一想到能够见到外婆的喜悦之情,所有的疲惫都化为前进的动力,步伐也变得轻盈起来。母亲那个时候是赶不上我的脚步的。
好像亲人之间,总能够心灵相通似的,外婆好像知道我们要去一样,总是在我们迈不动脚步的时候,站在门前那棵柿子树下向母亲和我招手微笑。
外婆住的房子比较简陋,却也别有田园味道,房子四周都是地,一面种上了葡萄,一面是花海,一面是核桃林,门前则是一棵高大的柿子树,每每夏季到来,便是乘凉的好去处。那时候,外婆家的灶房就在门外离柿子树不远处,柿子树下时常放着一张小竹床、一个木桌子、几把木板凳,外婆做饭的时候我就躺在硕大柿子树遮挡的竹床上睡觉,一阵阵微风吹来,柿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丝丝凉风掠过头发、脸颊和身体,很是惬意。吃饭时,我和外婆相对而坐,吃着美味,感受着柿子树这柄大叶伞为我们带来的安然和惬意,谈论着我的学习,计算着舅舅外出打工回来的日子,憧憬着柿子丰收的喜悦。
外婆育有两子三女,孙子、外孙就有十几个,每年最令外婆开心的就是生日那天,不管是外出打工的儿子,还是远嫁他乡的女儿以及众多的孙子都能在这一天团聚。大家伙围坐在柿子树下的木桌上,给外婆讲异乡见闻、他乡风土,孙子孙女更是承欢膝下,外婆的脸上能笑出一朵花来。在五个子女和众多的孙子当中,外婆最疼爱母亲和我,一来是因为母亲嫁得远点,二来因为我的父亲双耳失聪,家里的光景不好。我呢,自幼懂事,又懂得心疼母亲,而且常常赖在外婆家,所以外婆待我有所偏爱也是情理之中。
直到我上了高三,违背了母亲的意愿,在舅舅的帮助下转学到了华州区的重点中学,外婆待我就更加疼爱了。学校距离外婆家有十几公里的路程,那时候,塬脚下已经有了可以上塬的载人摩托车,每到周末,我就迫不及待地背上书包搭上5角钱的公交车,辗转搭乘可以拼凑的摩托车,踏上上塬之路。约莫二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塬顶,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到一手扶着柿子树,一手搭眼眺望我归来的外婆,我总是会给外婆一个思念的拥抱,外婆也总是心疼地卸下我沉甸甸的书包,卖力地扛在自己瘦弱的肩上,然后拥着我的胳膊走进家门,她总会变着花样为我准备一大堆好吃的,外婆最拿手的就是“洋芋糍粑”和“炝锅面”了,那也是我最爱的美食,冬冬夏夏,每一次回去,总会吃到那两样儿。临去学校时,外婆还会给我准备“菜馍”“洋芋馍”“自制酸菜”等,然后偷偷地将舅舅邮寄给她的生活费塞进我的书包里。
后来因为临近高考,我就很少回去了,我听与外婆同村的校友说,每次他回去,都会看到外婆站在那棵柿子树下,我知道,外婆是在等我。
直到上大学,也只能每年的寒暑假回去看上外婆一两次,那时候舅舅安装了电话,每次要去看望外婆之前,我总会给她打电话,听到我要回去,外婆会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拿着话筒半天不肯放下。虽然那时外婆已经七十多岁了,可还忘不了给我准备“糍粑”,要知道,打一场洋芋糍粑那可是要费一个小伙子的力气的,好在,外婆的身体一直健朗。每次临走时,她还会偷偷往我衣袋里塞钱,尽管我告诉外婆,我能够带家教自己赚钱了,我不愿让她伤心,总会找机会把钱又悄悄放回外婆的口袋。
直至参加公安工作,结婚生子。生活和工作的种种繁忙,我也很少再去看望外婆,但母亲每年在外婆的生日时总去,风雨无阻,母亲说,外婆家盖了新楼,电话号码也换了,外婆腿脚也不好了,外婆很想念我,可每一次打电话总在外婆的“喂,喂,我听不清,你说什么……”的通话声中挂断,我告诉自己,等周末了,等孩子放暑假了,等休年假了,我一定去看望外婆……
这次是真的来了,比计划得的更仓促。匆匆停车后,迫不及待地奔向外婆家的方向,远远地,那棵曾经枝繁叶茂的柿子树早已枝枯叶稀,但仍顽强矗立在初秋的微风中,摇曳着零散的叶子,一头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佝偻着背,靠着柿子树,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搭着眼睛眺望着大路的方向,我瞬间眼眶湿润起来,飞奔上前紧紧抱住了外婆,外婆更是喜极而泣,说听母亲说我去看她,足足等了我一上午,我问外婆,盖了新楼,为什么没有砍掉这棵已经近乎枯死的柿子树,外婆说,这棵柿子树载满了她大半生的回忆,她怕砍了后她的子女和孙子们找不到团聚的路。
希望我的外婆和她的柿子树一样,虽历经岁月沧桑,仍能坚强地活在彼此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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