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暖心田无相忘
史玉红史京存口述胡云安整理
2019年7月31日,对于我们全家来说,是一个很不幸而且非常难忘的日子,我们敬爱的陈舜瑶阿姨以102岁高龄在北京去世了。听到这个消息我们非常震惊,也非常悲痛。我和姐妹兄弟在一起回忆过去几十年里,我家和陈阿姨一家交往的日子,感慨万千,感激她对我们全家人的关怀。
陈阿姨虽然年过百岁,但在我们姐妹兄弟的印象中一直很年轻,而且永远年轻。多年来我小弟史京存每年数次看望她和宋平伯伯,回来都向我们说:他们二老的身体状况都很好,特别是陈阿姨,脸色白皙红润,头发乌黑发亮,只有几根白发,一点不显老。而且思维清晰,记忆超群。见了面总是嘘寒问暖,逐个问询我们姐妹兄弟的情况,关心我们的成长和家庭生活,我们也享受在这慈母般的爱怜之中。
陈舜瑶阿姨是宋平伯伯的夫人,是一位资历很老的老革命家。她1917年生于山东济南,1936年9月考入清华大学工学院土木系学习,1937年12月在长沙临时大学(后来的西南联大)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时期,离校北上,辗转去延安学习,然后在我党领导下的重庆十八集团军办事处和南京中共代表团工作,在周恩来身边担任宣传秘书。解放战争打响后,到东北解放区从事青年运动和教育工作。1953年,陈舜瑶阿姨重返清华大学工作,任学校党委副书记。其间,还担任过第一届、第三届全国人大代表。1961年调任中共中央西北局宣传部副部长,后又任甘肃省委宣传部副部长,最后回到北京任中央书记处研究室室务委员、顾问。她还担任过第七届全国政协委员。她曾在西北工作过20余年,故西北人习惯称她为陈部长,而我们姐妹兄弟最习惯叫她陈阿姨。
从我们记事起,我父亲就在宋伯伯和陈阿姨身边工作。我父亲叫史兰水,1949年参加革命工作,1953年即在国家计划委员会汽车队工作,担任队长、安检员,同时也是宋伯伯的专职司机。父亲在宋伯伯的领导和教导下,工作踏实肯干,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认真负责,一丝不苟,起早贪黑,擦拭、保养、修理汽车,生怕出错,所以接送宋伯伯从未误时误点。除此之外,父亲为人正直,一身正气,经得起各种考验,大家称赞他说:“史师傅不仅是个好司机、好队长,还是位好党员。”他在工作期间获得不少的奖章和奖状,在北京工作期间,他曾被推选为“北京市安全标兵代表”,参加过人民大会堂的颁奖大会;在西安西北局工作期间,每年都是“先进工作者”;到甘肃省委工作期间,又获得“甘肃省劳动模范”称号。我父亲这些成绩和荣誉的取得,与宋伯伯和陈阿姨的教诲和培养是分不开的。他们二老既是我父亲的首长,又视我们为家人。
从1953年到1961年,陈阿姨在清华大学工作,1961年调到西安西北局工作,1973年又到兰州工作,直到上世纪80年代初,我们家都是和宋伯伯和陈阿姨他们在一起,在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受到了他们的关怀和帮助,使我们终身难忘。
在这近30年间,我们姐妹兄弟5人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在我母亲的讲述中,我们知道了老一辈交往的一些逸闻趣事。我母亲一生共生育了8个孩子,由于各种原因只活了我们姐妹兄弟5人。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今年已经60岁的小弟,他的出生充满了奇遇。由于家里孩子多,生活困难,母亲多次放弃了外出参加工作的机会,我父母亲决定,小弟出生后就不打算要了,准备留给医院,交由医院去处理,或让他人收养。因此,1960年3月小弟在北京医院出生时,并没有准备任何婴儿的衣物用品。当这件事被宋伯伯和陈阿姨知道后,他们立即派人赶往医院,用毛巾被将我的小弟抱回,并责备我父母亲,不该有把孩子送人的想法,并给小弟起名“京存”。60年过去了,如果没有宋伯伯和陈阿姨他们当时的慈悲心肠和果断处理,如今小弟不知会在何处。
上世纪60年代初,国家遭遇经济上的困难,粮食紧缺。我们家人口多,当时最大的姐姐10岁,最小的弟弟8个月,都是长身体的时候,经常吃不饱。我母亲省吃俭用,还经常到野外挖野菜。全家只靠我父亲一个人的工资维持生活。宋伯伯和陈阿姨就经常给我们送吃的穿的,当我们吃到白面馍时高兴得手舞足蹈。每到月底,家中经常钱不够用,父亲实在没办法了,又不好意思向自己的首长开口,就让我去向宋伯伯、陈阿姨借钱,他们都毫不犹豫地借给我们。我们家孩子多,上托儿所、幼儿园及小学的钱大部分都是他们为我们出的,并经常关心过问我们几个人的学习情况。我的父母亲在世时,每当给我们讲起这些往事时,都充满了感激之情。
岁月中,也曾经历过分离。有一段特殊时期,时任西北局宣传部副部长的陈阿姨被批斗,因我父亲坚持任何时候都不能违背良心,不能说违心话,坚持认为陈阿姨是党的好干部,而受到牵连,被下放到铜川。我们全家7口人被分到了不同的地方:姐姐在宝鸡农村插队,我在陕西合阳县插队,母亲和弟弟、妹妹在合阳县另一个公社插队落户,两个公社相距30公里,交通不便,相互不能照顾,生活很困难。
几年后,我们和宋平伯伯取得了联系,他当时在甘肃任职,知道了我们一家的情况后将我父亲调到了甘肃,仍然当他的专职司机。那时国家也有政策,允许我们返城。这样,除了姐姐之外,我们家又聚到了一起,又回到了宋伯伯和陈阿姨身边生活。我的大弟参军到了部队,我在陕西师范大学上学,弟弟妹妹都逐渐长大。那个时候,我们家和宋伯伯、陈阿姨他们住在一个大院里,经常能和他们见面,在我们眼里,担任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的陈阿姨是个女强人,总是留着短发,人很精干,经常到全省基层单位调查研究,指导工作,帮助解决问题。但即使工作再忙,她也要到我家来,问寒问暖,看我家有什么困难,日子过得怎么样,并关心着我们成家立业的终身大事。每当我们姐妹兄弟中有人结婚时,她都买礼品相赠,并祝福我们幸福快乐。我们的孩子出生后,她也是非常喜欢,使我们深切地感受到了老一辈的关怀和温暖。
1980年初,宋伯伯、陈阿姨调回北京工作,我父亲服从组织安排,仍然留在甘肃工作。不幸的是,1987年我父亲检查出患了喉癌,因身体治疗需求,我父亲要经常去北京看病,宋伯伯、陈阿姨知道后非常关心,每次到北京看病,他们都要反复询问病情,并到医院看望,叮嘱医生精心治疗,让我们十分感动。有时我父亲因病情原因心情不好,甚至发脾气,陈阿姨知道后,亲自写信安慰我父亲。我们两家的交情不是一般的工作关系,而是同甘苦共患难的;不是一年半载的交情,而是几十年的交情。至今几十年过去了,当年陈阿姨写的信仍然保留在我们手上,她说过的话言犹在耳,记忆犹新。我父亲1996年3月16日病逝之后,在北京八宝山公墓举行告别仪式,年已80岁的宋伯伯前往送别。一个司机去世,受到如此高的礼遇,我们姐弟一直感到担待不起。陈阿姨见面对我们更是关爱有加,总是要问到我们姐妹兄弟五个的家庭情况。面对如此关怀,我们总是认为只有好好工作,才能报答。数年来,面对宋伯伯、陈阿姨两位高龄老人,我们都委托小弟史京存每年数次进京看望并送去我们的祝福。当惊闻陈阿姨谢世,我们悲痛难忍,急于赴京奔丧,但接到宋伯伯家人的通知,丧事从简,不让进京吊唁。我们强压悲痛,只有遥祭陈阿姨一路走好。
回想过去我们两家相处的点点滴滴,终身难忘,我们一定要牢记宋伯伯、陈阿姨等老一辈身上所具备的良操美德和优秀品质,并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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