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 一碗麻食
杭建新
记忆中,董指导员曾做了一顿麻食,那是我21岁以前没有吃过的美食。
时间回放到1993年的8月,我们从渭南树园新兵连来到富平县中队,已整整过去了半年。这期间,我们除了每天的训练、站岗放哨,基本上每天下午吃过饭都会跑一趟5公里越野。中队新老兵之间相处很融洽,尤其是我们这些第一年兵,也渐渐褪去了新兵那种稚嫩,逐渐显露出各人的能力与特长。
看着中队战士训练强度的增加,炊事班伙食一时半会没能跟上,队领导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记得那天我们吃过早饭后,看见董指导员来到炊事班,和炊事班班长说着话。他洪亮的声音,远远就能听得见:“中午我给咱做一顿麻食,大家一起吃,成天不是韭菜面就是豆腐臊子面,谁都吃腻了。”
我们几个洗碗的新兵相互看看,都面带笑容,谈论着“麻食”是啥?毕竟我们来自五湖四海,谁都没吃过麻食。董指导员要做麻食,一定色香味美。想到这,大家都说到时候去帮灶。
董指导员的刀工特好,所有的配料都切成小块,四四方方的。做麻食,臊子很关键,待铁锅里的菜油微微热,董指导员就把猪肉丁和葱姜蒜一起下锅煸炒,肉色变白再加入调料粉、少许白糖、精盐,倒入酱油翻炒,随后加入萝卜、土豆丁继续翻炒、加水,整个灶房飘散着少有的香味。臊子快好时,他把发好的海带丝、黄花菜、黑木耳和西红柿、豆腐一起下锅。
只见董指导员挽起袖子,套上长围裙,熟练地在面案上揉面。大大的面团在他手里就像变魔术,时而弹起来,时而很乖巧,擀面杖在他的手上来来回回,轻松自如,不一会儿就擀成薄厚均匀的面块。他拿起菜刀,把面条切成大小相仿的碎疙瘩。按理说麻食需要用手搓,也就是我们陕北人说的搓“圪坨”,但中队近二三十个人,用刀切来得快点。
大锅水烧开后,董指导员把面疙瘩全部下锅,刘班长用长勺子来回搅动,生怕粘锅。吴班长早早地吹响了集合哨,大家都跑了过来。副班长起了一首《打靶归来》,洪亮的歌声传遍了整个院落。
董指导员为每一名战士盛满了饭,还说:“大家慢慢吃,多着呢。”我们围着餐桌赶紧开吃,有的会倒点白醋、放点葱花,蒜和油泼辣子是必不可少的。这顿麻食,我们吃得津津有味。
秋风萧萧,明月当空。这个季节,关中大地瓜果飘香,哨楼外是此起彼伏的蛙鸣,时而也有蛐蛐在叫。我们看完《焦点访谈》,打了两盘台球后,正准备回各自班里。杨文书走过来调换了频道,说8点钟有《走进大戏台》节目。大家都知道这是董指导员最爱看的秦腔。董指导员端着茶水,坐在板凳上,聚精会神地进入了《下河东》《三娘教子》的剧情中。不用看都能想到指导员哼着秦腔、手指来回弹动着的模样。
一碗麻食,让我吃出了面食的最高境界,也温暖了思念故乡的那一瞬间。战友,你是否记得,一段青春往事,留在我们心扉,成为永远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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