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鼎州窑”找到了 填补陕西唐代制瓷史的历史空白有望改写中国陶瓷史

三秦都市报 2018-12-17 02:48 大字

银沟遗址遗址上采集到的瓷器标本鼎州窑是唐代著名的青瓷窑场,最早见于陆羽的《茶经》:“碗:越州上,鼎州、婺州次;岳州上,寿州、洪州次。”这段文字中的几个地名都指的是窑址名,且除了鼎州窑以外的其他几个窑址都先后被找到,唯独鼎州窑至今仍是个谜。

12月16日,从“银沟遗址陶瓷科学考古研究成果学术研讨会”上传来重磅消息:大量文物考古勘探以及科学研究资料表明,陕西富平银沟遗址出土的陶瓷残片品种丰富,窑场既烧制青瓷,还烧制白瓷、青白瓷、酱色瓷和黑瓷,特别是青瓷和青白瓷的技术属当时最先进的水平。该遗址出现的早期窑业与文献记载的“鼎州窑”相吻合,专家认为,银沟遗址就是唐“鼎州窑”,比现已发现的“耀州窑”系早100多年,五代至宋形成的“耀州窑”窑场群应是其窑系的传承与发展。

银沟遗址惊现318座“古窑炉”

“长期以来,银沟遗址不断出现大量精美古陶瓷,使收藏者争相收购。为此,陕西省文物局曾组织相关部门的专家对该遗址进行论证。”12月16日,在浙江大学召开的“银沟遗址陶瓷科学考古研究成果学术研讨会”上,陕西文物勘探有限公司总经理王德义说,专家、学者们在面对这样一个既具有丰富遗迹、遗存实物,但又难找到相对应文献记载和考古文化地层的事实面前,认知不一。有认为是古代生活垃圾区、有认为是古代外来陶瓷集散地,但也有专家认为银沟地区在古代应该是重要的陶瓷生产地。

银沟遗址位于富平县银沟村,地处温泉河北侧二级台地上,北邻阳河、西南为温泉河,地势自西北向东南呈台阶状微倾,遗址中部地势略高。12月5日,记者在银沟遗址采访时看到,在地面和银沟两边的崖坡上随处可见裸露的灰坑、古井、瓷片和陶片。“在银沟东西两岸崖壁上遗存大量的古窑炉、古井、灰坑等遗迹,在沟两岸台地田坎上发现厚0.7米文化堆积层,地表遗存大量的瓷器、陶器残片和古砖、瓦等建筑材料。在2008年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时,银沟遗址被认定为‘不可移动文物点’。”王德义说,经过两年时间的文物调查和考古勘探工作,结果发现:古窑炉遗迹318座、灰坑832处、矿物质遗迹242处、古井145眼、古代生产道路10条、夯土墙遗址2处、古墓葬88座。尤其是在这里发现的瓷片数量非常庞大,工作中采集、出土、征集陶、瓷器标本和素烧坯、窑具及制瓷工具1732件。

让人惊奇的是该处发现的瓷器种类繁多,且十分精美。品种可分属青瓷、白瓷、青白瓷,以及黑瓷、酱色瓷等多种颜色釉瓷。制作工艺技术水平非常高超。从瓷片残器的器型分类观察,其年代上限至中唐,下限至北宋中期。从遗址遗存和遗物反映出来的种种信息分析,富平银沟遗址周围或不远处,应该存在着一个或几个较大规模的古窑场遗址。这一地区在唐中期已形成一个工艺技术成熟、产品品种丰富,艺术风格自成一体,产品质量稳定且精致的窑系。

填补陕西唐代制瓷史的历史空白

然而,由于银沟遗址年代久远,地层复杂而且遭到多次破坏,作进一步的考古发掘有一定的困难,在这种情况下,陕西省文物局委托浙江大学和陕西文物勘探有限公司合作研究,采用科技考古的先进手段,对该遗址出土的遗物遗存进行了科技考证和科学定性研究。

“课题组利用能量色散型XRF、光学相干层析成像仪、热释光测年、X射线衍射仪、拉曼光谱仪对银沟遗址出土的青白瓷、白瓷和青瓷三类瓷器残片样品以及制瓷原料进行了科技分析,获取了不同类型瓷器胎釉化学成分、釉层物理结构和制瓷原料的化学成分及物相结构信息。”陕西省文物鉴定委员会主任、西北大学教授刘云辉说,研究发现该地制瓷原料十分丰富,有高岭土、石英矿、绢云质瓷石、方解石、含赤铁矿量非常高的紫金土等,其釉石是由方解石微晶、云母、石英等混合的釉土矿物,可以单独制釉。采用就地取原料制瓷,完全符合古代设窑烧瓷的惯例。

“该地的原材料可同时配置青瓷、白瓷、青白瓷、黑瓷和酱色词,这在中国陶瓷史上是极为罕见的,该地窑场最迟在五代时已经掌握胎釉二元配方技术,彻底颠覆了人们的传统认识,这项技术比景德镇窑运用二元配方技术(元代)早了近300年。”课题组成员、上海博物馆研究员夏君定说,通过对银沟遗址出土的标本进行热释光测年确定,其制作时期在唐中晚期至北宋中晚期,该研究成果不但填补了陕西唐代制瓷史的历史空白,而且有望改写中国陶瓷史。遗址出土的瓷器不论是青瓷还是白瓷,胎薄、均匀、圈足十分规矩,釉的玻化程度高,胎釉结合好,釉面质量好,纹饰精美、做工精巧。另外,器型丰富、规整,说明工具、模具水平高超,辘轳车精度高,特别是青白瓷,胎体细腻,瓷化程度整体较高。其透明度、胎体之白度、强度、烧成温度等等均已达到明代景德镇窑的最高水平。

“耀州窑”应是唐“鼎州窑”的传承与发展

鼎州窑是唐代著名的青瓷窑场,最早见于陆羽的《茶经》记:“碗:越州上,鼎州、婺州次;岳州上,寿州、洪州次。”因陆羽嗜茶,便从“增益茶色”的角度去品茶碗的釉色,寿州窑瓷黄,显得茶色偏紫,洪州窑瓷为褐色,令茶色看起来变黑,皆不适宜作茶具,而鼎州青瓷无此缺陷,釉色仍可称得上碧绿光洁,所以比寿州、洪州所制瓷要称意,但与越州窑相比,稍有逊色。这段文字中的几个地名都指的是窑址名,且除了鼎州窑以外的其他几个窑址都被找到,唯独鼎州窑在哪里至今仍是个谜。

“从瓷片胎胚薄、釉色正、刻花精致来推断,银沟遗址窑场的烧成技术很高,我们推测这里就是一直找不到具体窑址的唐代名窑‘鼎州窑’。”陶瓷研究专家、富平陶艺村董事长徐都锋说,文献记载,鼎州建制在不同时期不同的地域出现过4次,结合富平与“鼎州”的行政区划变迁可以发现,富平的地理位置在武则天时期就属于当时的“鼎州”。如今,富平银沟遗址出土了烧制水平极高的瓷器产品,结合陆羽《茶经》中对“鼎州窑”的高度评价,因此推断,包括银沟遗址在内的富平窑业无论在地域上还是瓷器质量上都与“鼎州窑”相符。

刘云辉认为,从瓷器种类、质量、技术传承上来看,“鼎州窑”很可能就是一个庞大的窑系,它包括原“鼎州”地区的相关窑场。另外,富平及相关地区在唐代以后隶属于“耀州”,所以唐代以后的富平窑业都可归入“耀州窑”。从时间和地域,以及窑业的工艺技术等因素分析,“耀州窑”应该是唐“鼎州窑”的传承与发展。

为破解“柴窑”悬案提供了全新的线索

和鼎州窑一样,曾被研究者誉为“制精色异为诸窑之冠”美名的柴窑,由于迄今都没有传世品,窑址一直也未确定,成了“千年之谜”。

在此次召开的“银沟遗址陶瓷科学考古研究成果学术研讨会”上,专家认为,从银沟遗址出土的青白瓷来看,不论是瓷器的外观、釉色、胎质,还是工艺等特征,基本符合古文献中描述的“柴窑”产品的基本特征,且从目前国内外各处自称“柴窑”的实物标本来看,该遗址出土的实物标本与文献中所谓的柴窑“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天青色,滋润细媚,有细纹,多足粗黄土”的特征是最相符的。

柴窑,是五代最后一个王朝后周时期的御用瓷器。据说后周柴世宗在窑匠询问瓷器颜色时这般说道:“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柴世宗喜欢的既不是云,也不是天,这才是柴世宗为什么命工匠做“云破处”釉色瓷器的根本原因。因为他没有恰当的词汇来描述“云破处”是什么颜色,只好留下这个千古之谜让后人去尽兴地发挥,去曲解、去误解,直到现在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柴窑是柴世宗在位时开始烧造的,其烧造的时间大约为954年至959年,因为时间较短,其烧造量应该较小,所以柴窑并不是一个窑场,更不是一个窑系,它只可能是某个窑场中的众多品种中的一类产品,因为被柴荣赏识而以‘柴’姓得名,口口相传,直到明代才被记入史册。”银沟遗址陶瓷科学考古研究课题组组长周少华说,关于柴窑产地目前有以下几种说法,一是说郑州出柴窑,二是说耀州出柴窑,三是说湖田出柴窑,四是说越窑“秘色”即柴窑。还有一种说法认为,河南张公巷窑出现的豆青釉瓷器柴窑。课题组经过研究分析发现,以上几种说法疑点很多,不是时间地域不对,就是器物特征不对。然而,银沟遗址在时空分布上和出土瓷器特征上,都和五代后周时期的柴窑有着较高的吻合度,因此我们有理由大胆推测,富平银沟遗址可能就是历史上柴窑的产地,而遗址内出现的最为精美的青白瓷,便是让后人津津乐道的“柴窑”器。可以说,银沟遗址的科学考古研究,为破解纷争不息的“柴窑”悬案提供了全新的线索和思路。文/图本报记者赵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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