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会军：谷地里的守望者
本报记者 王宪辉 文/图
“今年我们最大的创举，就是将‘单产田’变为了‘双产田’。你看这些谷地，过去小麦收割以后都撂着，今天我们在小麦收割后抢种谷子，将一年一收变成了一年两收，为确保粮食安全和农民增收。”8月25日，在澄城县安里镇的一块谷地里，李会军一边查看谷子的出穗情况，一边向记者娓娓道来。
几场秋雨过后，澄城县的天气日渐凉爽起来。一块块大大小小的谷田，如同一块块绿色通透的玉石，点缀在高低起伏、层次分明的沟壕梯田上，与远方绿褐相间的山、高处澄明蔚蓝的天交相辉映。
眼下正是谷子出穗的关键时期，庄稼地又有些缺雨，周边的一些玉米叶子已经因为干旱卷了起来。李会军担心谷子的收成，所以隔三岔五都要亲自到各处的谷地转一下、看一下，时刻关注谷子的长势。
李会军是澄城县冯原镇李家村人，谷子一直是当地及周边农民最为重要的口粮之一。整个冯原镇，以壶梯山为中心，周边都是深厚的黄土，均匀、细腻、松散、易碎，保水性好，有机质含量高，而且这个纬度光照充足，昼夜温差大，可以说是谷子生长的天堂。而由这里生长的谷子所加工的小米，色泽金黄、质黏味香、营养丰富，熬出来的小米粥有一层层厚厚的米油，让人垂涎三尺。
然而，尽管有悠久的种植传统，但是谷子在当地并未形成一种产业，而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着小农经济的特点，当然也不可避免地面临着附加值低、种植收益低等问题。
李会军与谷子结缘，在很大程度上源于他的桑梓情结。作为一名地道的农家子弟，他从高中毕业后便外出务工，打过零工、当过学徒、跑过销售，可谓“从小卖蒸馍，啥事都经过”。最终，他在建筑工程行业赚得了“第一桶金”。
腰杆硬了，李会军时刻想着家乡的父老乡亲，他们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朝朝暮暮不得闲，靠在土里刨食维持一家的生计。怎样才能提高他们的收入，阻断贫困的代际传承，李会军不断地调研、考察、思考、交流。最终，他将目光聚焦到谷子种植上。
和小麦、玉米等主粮相比，谷子是一种小众化的作物，而李会军恰恰就是看重了这种小众化。“只有做小众化的产品，走差异化的路线，才可能在当下竞争激烈的农产品种植市场占有一席之地。如果大家都一窝蜂地去做某一种产业，就会陷入同质化竞争，这肯定是不行的。”
谷子浑身是宝。谷子秆和谷子叶可以喂牛羊，谷糠是上好的饲料，筛出的颗粒就是小米。“小米在民间有‘代参汤’之称，其营养价值可见一斑。因此，咱们就将小米作为主打产品，逐渐向上下游产业链进行延伸。”李会军说。
2017年6月，李会军成立了澄城县金粒香农业有限公司，并通过建立自有基地和与农户合作的模式，实现了谷子种植的产业化，他也从此开启了创业的“全家总动员”模式。无论是80多岁的母亲，还是十几岁的女儿，都被他动员到谷子地里合影，成为自家小米的“代言人”。
为了确保小米的纯度、质量、产量，李会军在与农户合作过程中推行“五统一”（统一提供优质谷种子、统一提供绿色有机肥、统一提供技术指导和培训、统一提供喷洒硒元素、统一加工包装销售）的标准化种植模式。截至目前，李会军的公司已经与澄城县冯原镇、王庄镇、赵庄镇、安里镇等数十个村庄农民签订了种植合作协议，谷子种植面积达到1800多亩，2020年的销售额达到600多万元，其中富硒产品占到六成以上。
“今年新增的主要是一些边缘地、撂荒地。这些地距离村子远，不方便耕种，地力也一般，产量不稳定。但这些地不种就荒着，很可惜。我们将这些土地流转过来耕种，既避免了土地闲置浪费，对老百姓来说也可以得到一笔收入。”
同时，李会军还想方设法提高产品附加值，进而帮助农民增收致富。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升，人们的营养保健意识日益增强，这就要求农产品不仅要“安全”，更要“健康”，也正是在这种理念的驱使下，富硒类农产品逐渐成为人们餐桌上的一种时髦产品。李会军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信息，并开始在种植谷物的过程中进行试验。最终，他让澄城富硒小米成为很多消费者难以割舍的一个品牌和一种情怀。
去年，李会军联系大荔的一个酿醋厂，利用小米精挑后剩余的碎米粒等下脚料加工食用醋，延长谷子种植的产业链。“这醋是已经存放一年的，因此尝起来不像新醋那样蛰舌，而是有一种陈年的香醇。”李会军说，“醋在我们当地市场是一个空白，因此咱从小米衍生出了这么一个下游产品。材料虽然是下脚料，但是品质上乘。”
如今，李会军的公司已经实现了从种植到收割的全程机械化，而且他还添置了各种烘干、筛选、包装设备。同时，他的富硒小米也走出澄城，在西安、南京、镇江、苏州等十余座城市设有销售网点。李会军说，未来他还准备尝试种植软糜子、荞麦等更加小众、更具特色的农产品，以差异化竞争助推澄城本土特色农产品走向更为广阔的市场。
几年来，无论市场行情如何波动，无论谷地是否丰产丰收，李会军都一直守望在一片片谷地里，因为这里有他的农业梦、有乡亲们的致富梦。如今，一粒粒金黄色的小米穿过岁月的长廊，正焕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而他们的乡村振兴梦，都在像这片谷子一样肆意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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